“你认为令仪品行如何?”昭阳长公主看向李嬷嬷,再次开口问道。
李嬷嬷亦是她的贴身侍女,但不如徐嬷嬷那般能言善道,因而在府中的地位略逊一筹。
“长公主……”李嬷嬷回答道,“韩姑娘知书达理,只是奴婢愚笨,对韩姑娘了解甚少。”
这些年来,对于韩令仪,她最深刻的印象便是——越俎代庖!
此女尚未嫁与公子,然在长公主府的所言所行,竟宛如当家主母!
表面上待人客气有礼,实则暗中收买人心,对府中诸事指手画脚,恨不得执掌中馈。
韩令仪与徐嬷嬷关系亲厚,甚至私下应允,待其入府,便将徐嬷嬷的侄女纳入公子后院。
多年来,公子从不过问琐事,长公主则对韩令仪信任有加……
“长公主,请恕奴婢僭越??……”李嬷嬷低声道,“公子既喜爱夫人,您何不**之美?”
“夫人容貌姣好,性情极佳,所生之子必定可爱聪慧,您也能早日享受含饴弄孙之乐。”
话毕,李嬷嬷毕恭毕敬地跪地,再次向昭阳长公主告罪。
儿孙自有儿孙福,长公主本可过得安乐惬意,实在不必因着此事,与公子心生嫌隙。
本以为前几日太后的“教诲”,能让长公主幡然醒悟,豁然开朗。
然而,夫人只是稍有不顺从,长公主竟再度陷入了偏执……
昭阳长公主听闻李嬷嬷之言,并未回应一句,而是来至驸马灵位前,静静伫立许久。
“蔺闻璟……蔺惟之……为何儿子不像你那般冷情冷心?”
她喃喃自语间,两行清泪终是难以自抑地滑落眼眶。
“惟之,我只是希望儿子……不要因外人而忤逆我?这又何错之有?”
“你为了所谓的师妹与师母,不惜以死相逼……如今儿子又因一个女子要弃我而去!”
向来不可一世的昭阳长公主,此刻以手掩面,低声啜泣,那泪水仿若断了线的珍珠,滚落不停。
在这一隅之地,她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长公主,仅是历经多年丧夫之痛的姜姒瑶。
只可惜,自驸马离世后,甚少有人敢连名带姓地直呼她之名讳……
与此同时,隔壁晋王府的书房内。
“临安郡王府有动静?难道蔺聿珩要出府别居?不太可能吧?”
姜奕承转头看向自己的暗卫,眉头微微蹙起,难以置信地问道。
蔺聿珩极其孝顺姑母,向来对姑母言听计从,从不会忤逆,可谓是名闻京城的大孝子!
暗卫回禀:“殿下,临安郡王府已收拾妥当,并非今日才动,看来临安郡王早有此意。”
“午后临安郡王匆匆回府,但一个时辰未到,又重回大理寺上值……”
“且回府前神色焦急,离府时则明显心情大好。”
暗卫将自己今日查探到之事,简明扼要地向晋王禀报。
闻言,姜奕承轻蔑地笑了笑,继而将目光投向隔壁的昭阳长公主府。
蔺聿珩自诩君子,克己复礼,更是以不近女色而为人津津乐道,实则就是个伪君子!
想必是小石榴与姑母再生矛盾,此人匆匆赶回,欲依循规矩处理。
岂料,小石榴哄上两句,那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立刻缴械投降……
“临安郡王府的隔壁或对面……是何人之府邸?”姜奕承突然问道。
“……”暗卫即刻回禀,“临安郡王府毗邻湖畔,右侧是卫国公府,左侧靠近郑国公府。”
简而言之,这两处乃重臣府邸,皆非可随意夺取之地。
姜奕承闻之,心中不禁烦闷,他不耐烦地转动着手中的白玉折扇,时而紧蹙眉头,时而轻抿双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