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县试案首
在众多考生紧张期待的眼神中，两个衙役慢吞吞地走到布告栏前，把上面的旧布告打掉，刷上一层薄薄的浆糊，比对好位置，小心地把县试榜单一点点展开，贴好。
考生们立刻一拥而上，想要找到自身的名字，有的人很快找到，不由得惊喜大喊，
“李兄，我过了！我过了！我可以参加府试了！”
李兄找两三遍都找不到他的名字，眼泪汪汪地拉过那人，
“刘兄，你帮我看看，是不是我看错了，上面怎么会没有我的名字？”
刘兄仔细看两遍，确实没找到李兄的名字，但他又怕打击到朋友，为难地沉默着。
见到刘雄这样的表情，李兄已经猜到结果，大喊一声，挤开人群要去跳河。
刘兄和相熟的几人连忙追上去，免得他真做出什么啥事。
姜梅看榜单公布后，有人欣喜若狂，有人如丧考妣，忍不住心惊肉跳，转头对杨云说：
“云儿，咱们这次就算没中，也没必要做傻事，来年再考即可。”
杨云轻笑着对母亲点点头，费劲地挤到前面，抬头就向前几名看去。
在榜单最前面，赫然清清楚楚地写着，第一名，天字三十三号，杨云！
即便知道他肯定能过，但真看到名字的时候，杨云还是忍不住舒一口气。
他看看四周的人，按住心中的喜意，无悲无喜地从人群中挤出来，来到姜梅低声说：
“娘，我过了，还是第一名！”
“云儿你是第一名？”
听到儿子不仅过了，还是第一，姜梅满脸惊喜地叫出声来。
她希望杨云能中，但没想到杨云中个第一！
本次县试第一？
四周的考生听到姜梅的话，立刻看过来，有人上下打量着杨云，拱拱手说：
“原来足下是本次县试案首，恭喜恭喜！”
有些同样上榜的学生听到案首在这里，立刻凑过来，
“这位兄台，在下张三，本榜第十九名，不知兄台可否赏脸跟我一起喝杯茶？”
“案首兄，我是城东的李四，想请您去得月居吃顿饭……”
四周的考生一下围到杨云身边，都想跟他认识一下。
能中案首的人，胸中必有才学，要是能跟他多多切磋，也能促进自身的学业进步。
姜梅这才认识到她闯了祸，连忙捂住嘴巴。
被这么多人围住，杨云不见半点紧张，他冲着四周的人作个罗圈揖，脸上带着笑容说：
“多谢各位抬爱，在下感激不尽。但我得先把这个消息告诉家人，日后若有闲暇，再与各位共谋一醉，告辞。”
这话说得很漂亮，既给众多考生面子，又婉拒他们的邀请。
考生们听到杨云要回家报信，也都表示理解，恭喜几句后各自散开。
趁着这个机会，姜梅拉着杨云往家里跑，等到家里后，姜梅赶忙把门关上，还从门缝里往外看，生怕有人穷追不舍。
看着母亲的怪异举动，杨云不由得茫然地问道：“娘，您这是在干什么？”
姜梅从门缝里没看到追过来的人，长长出一口气，认真地说：
“娘看戏里，一旦考中第一名，很多人都会对你穷追不舍，甚至还有人要把女儿嫁给你，娘怕那些人追过来。”
杨云笑着摆摆手说：
“娘，那是考中状元，才会被榜下捉婿，我只是县试中第一名，人家有机会才认识我一下，没机会也无所谓。”
过县试算是勉强入童生行列，这种身份在青山村还算个人物，在县城里什么都不是。
听到儿子的解释，姜梅才放下心来，笑呵呵地说：“云儿，你考中县试案首，这是件大喜事。”
“娘一会出去买点好酒好菜回来，咱们娘俩好好庆祝一下！”
杨云点点头，既然母亲高兴，那随她，反正一些酒菜也花不了多少钱。
只是杨云没想到，姜梅竟花一两银子，去得月楼订一桌席面，鸡鸭鱼肉，时令蔬菜，足足弄十二个菜。
看门的王伯也被叫过来，三个人好好吃一顿。
第二天，杨云起早回到书院。
第三天，上完课后，卢汲等相熟的朋友凑过来，笑嘻嘻地问：“杨兄，昨日是县试放榜，不知你中第几名？”
内舍的人对杨云的才学很清楚，不存在没中的可能，无非是名次高低而已。
杨云嘴角泛起淡淡的笑意，风轻云淡地说：
“我的运气还算不错，中县试头名。”
听到杨云中头名，卢汲等人立刻夸张地叫起来，故作惊慌地拱手，
“竟是县试案首！我等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案首恕罪！”
跟杨云相熟的同学也有样学样，躬身跟他‘请罪’。
杨云知道同学们是在玩笑，故意装模作样地端正身子，摆摆手说：
“我乃案首，心胸自当宽大，不计较尔等罪过了！”
话未说完，杨云先笑起来。
同学们也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卢汲趁此机会凑到杨云身边，嘴角带着一丝坏笑说：
“杨兄中案首是件大喜事，是不是该请我等同学沾沾你的喜气？”
方怀礼，席衍等同窗也在一边起哄，学堂里充满少年人的欢声笑语。
杨云也不小气，大手一挥对所有同学说：
“午饭之后，一人一包糖炒栗子，我请客！”
这礼不算大，能让同学们心安理得地接受，否则花钱太多，反而同学心里有负担。
学堂里的学生们纷纷叫嚷道：“杨案首大气！”
“多谢杨案首！”
在这些内舍学子看来，他们运气好点，一样能中案首，对杨云无嫉妒之心。
吃过午饭，杨云依照约定，请同学们吃糖炒栗子，才笑嘻嘻地来找卢毅。
“先生，这是刚出锅的糖炒栗子，您尝尝味道。”
杨云将刚买的栗子放在卢毅案头，眉梢眼角都带着一丝喜意。
卢毅吃饭的时候，已经听说杨云中案首的事，他看着桌上的栗子，歪着脑袋问道：
“中了案首，请我吃这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