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烟听了太子身边的人来信,说是太子要来陪同她用晚膳。
身边伺候的人倒是兴高采烈的,毕竟对他们而言,只有自己伺候的主子受宠,自己才能有盼头。
若是主子不受宠,他们也不好过,除了那一点月俸,可是连赏钱都没几个。
江流烟听了,却怎么也觉不出高兴来,最后也只是很轻的勾了唇角,点头示意自己知晓了。
“劳烦公公了。”说完示意身边的丫鬟给了赏钱,那公公捏了捏荷包,微微点了点头,这才转身离去。
只是面上的表情不是那么热络了。
江流烟知道,东宫这些人不好打发,一个个都是见钱眼开,她从前是侧妃的时候倒是还好,但现在却不行了。
现在她只是个侍妾,在那些人眼中,便是没什么地位的,哪怕太子受宠,可这些太子身边伺候的,心里都明白的很,受宠?可太子却从未松口,说要让这位升位分。
没有地位,只是得宠,那和玩物有什么区别?
江流烟也知道,从一开始的愤怒,到现在的麻木,她竟然也没有那么生气了。
或许是因为,谢长衍如何对待她,她心中比任何人都清楚,若是太子不敬重她,这些看在眼里的下人又怎么会敬重她呢?
所以江流烟平静的接受了这一切。
而现在,江流烟不明白,这个时候谢长衍来找她做什么?
身边的丫鬟伺候着她洗漱,然后给她梳妆打扮,最后穿上寝衣。
做这一切的时候,江流烟都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任凭身边人摆布。
直到身边的人退下,江流烟看着镜子里的人,忽然想起一件事,这个时候,裴云舒已经有孕几个月了?
谢长衍来的时候,江流烟正在桌子边等着她,灯火并不明亮,她知道,这个样子,她比较像裴云舒。
谢长衍站在那里看了她一会儿,江流烟也不动,只是安安静静的坐着,因她知道,如果这个时候她动了,破坏了谢长衍心中的感怀,受苦的怕就是她了。
谢长衍缓缓走上前,伸手卡住江流烟的下颌,一点点的摩挲着,双眸之中带着些怀念,但很快就变了神色,挥手放开了面前的人。
江流烟毫不在意,低头跪下去。
“殿下。”
谢长衍没有宣泄自己的怒气,只是低头看着江流烟,随即觉得厌烦,只似其人,不似其神,假的果然就是假的的,永远都不会变成真的。
谢长衍倒也并没有多少不舍,毕竟他既然想要真的,又何必留着这个假的呢?
“还记得,你为何会被贬斥为侍妾吗?”
江流烟身形微微一颤,弯下白皙的脖颈,“是臣妾管教不严,让身边的丫鬟钻了空子。”
“到了这个时候,你何必还要在孤面前撒谎,江流烟,孤的耐心是有限的。”
江流烟苦笑,当初留着那个丫鬟,原本只是想要刺激一下裴云舒,没想到,最后竟只是给自己留了个隐患。
如今她便是百般辩解,旁人或许也不会相信她了。
不,谢长衍是知道的,为何还要在这个时候提起?那就是他希望江流烟应下这回事。
“妾有罪,请殿下恕罪。”
江流烟跪拜下去,谢长衍面上露出一副满意的神色。
江流烟现在虽然没什么用处,但总归还算是聪明可用。
“知道孤为何生气吗?不是因为你做了这件事,而是因为你做的不漂亮,既然要做这样的事情,那就应该做到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