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正还是有这样的自信的。
所以,他现在最大的担心,就是他闺女和那个不曾出生的外孙。
这皇帝啊,历朝历代就没个是真正的好性子,否则也坐不稳那个皇位。
裴元正更清楚,当今陛下,不是那种垂拱而治的“圣君”,裴元正自认自己还算是个不错的夫君,是绝对不会做那宠妾灭妻的事情,可后院之后也不缺姨娘和通房。
见到年轻,好颜色的女子,裴元正大多都会顺水推舟的将人收下,贪图的也不过是一点新鲜感。
他如何能不担心,如今陛下对姩姩那么好,或许也是贪图那一点新鲜感。
裴元正发愁,江氏自然也发愁,不过,她倒是对陛下多几分信任。
硬要说的话,就算是女人的直觉吧。
“陛下便是宠不了姩姩一辈子,十数年就够了,况且,有句话,妾身就是随口一说,您也是这么一听,就当是咱们夫妻二人私下说的话。”
裴元正点点头,“夫人请说。”
“这史书之中,皇帝年老体弱,太子却正值壮年,相残之事还少吗?”
裴元正不明所以,为何提到这件事,裴元正自然明白,为何之前陛下没有子嗣,太子的位置在朝堂之上也不甚稳固,不就是因为太子和陛下相差不过十数吗?
陛下老了的时候,太子怕也过了壮年,但若是现在生下小皇子,倒是正好。
“前朝的时候,更是出过去母留子的 事情,只要生下皇子,那个孩子坐上东宫之位的时候,姩姩和陛下的关系必然有变。”
只是不知是变好还是变坏。
毕竟也有皇帝,自觉年老之后,主动禅位太子的,可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那龙椅和毒药都可相提并论了,人一个个都能为之疯癫,江氏无数次的垂泪,不明白自己娇养的女儿,为何会走上这么一条路。
不过,数日之后,江氏再想起今日之话,竟也是起了些许奢望来,或许,在史书中都少见的事情,谢晏川当真会做。
为着她的女儿。
裴云舒不着急东宫的反应,之前江流烟那件事,便是出自东宫,谢晏川自然是严防东宫,所以,谢长衍应会从长计议。
而且,谢长衍很信任刑筠,虽然多疑,但他对这个太子妃,却还算是信任,毕竟,刑筠的爹对他可是忠心耿耿。
裴云舒想了不少话,要怎么和谢晏川说一说她和谢长衍说的话,但谢晏川却一句话都没有问,好像全然不在意一般。
数日之后,谢晏川也一如他承诺的那样,带着裴云舒回国公府小住了。
谢晏川和裴云舒回国公府之前,已经给国公府递了消息,陛下微服私访,还要小住几日。
国公府自然是紧张的,虽说当今陛下这样的人,行军打仗也是能风餐露宿的,可既住到了国公府,有一点问题,国公府就得担责啊。
原本国公府是要将整个府邸修缮一番的,但谢晏川又提前递了消息,说他住在裴云舒的院子就好,不必大费周章,最重要的是,不必告知他人。
不必告知他人,那就是不能被人知晓,说起来倒也不难,可问题是,陛下要小住啊,这国公府之中有多少眼线,他们自己都不知。
这也没办法啊,不说京城之中的高门大户,就连皇宫之中,都有各家的细作,至于陛下的暗卫,更是神出鬼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