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晏川只听着,间或插个话。
下午的时候,谢晏川在小书房批阅奏折,也好陪着裴云舒。
“觉得无趣?”谢晏川看着裴云舒趴在窗前,“现已算是初冬了,风一吹,更是冷,不许贪凉。”
身边的嬷嬷和宫女已经急的团团转了,可又不敢态度太强硬,直到谢晏川发话了,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裴云舒从前也没什么事,可现下,却忽觉得烦躁。
“这也不许,那也不许,臣妾都要变成蘑菇了。”
谢晏川也有些讶然,裴云舒进宫之后,难得会这般。
“过来。”谢晏川看着忽然反应过来,面色都变了的裴云舒。
“臣妾出言不逊,陛下恕罪。”
谢晏川握住她的手,“女子有孕之后,的确心绪起伏很大,朕又没说怪你,姩姩不必担心,若真是难过,也是朕对你不好。”
谢晏川挑选了几张折子,“若是不愿看那些圣贤书,那就在这看折子,以姩姩的眼光看一下,哪些是重要的折子,哪些只是废纸。”
裴云舒坐在谢晏川对面,稍稍迟疑了一下,“可陛下,这些,岂不是更无趣?”
谢晏川拿起手边的戒尺,顿了顿又放下,而是拿了一根毛笔,在裴云舒的掌心很轻的敲了一下。
“那就当是为你上一课,你先看,然后朕再教你,之前就说教你,却被各种事耽误,如今,倒是正好。”
毛笔柔软的毛在裴云舒手心中划过“既生在皇家,还有比这更好的胎教吗?”
寻常皇子,本也不会被教授这些吧。
就连宫中的太傅都不敢教这些,除非是皇帝亲自教。
裴云舒捏着折子,她自己学习,和腹中的孩子学习,如何能一样?
裴云舒低头看折子,递到皇帝龙案之上的折子,自是书写流利,连一处涂抹都没有,看着也是赏心悦目。
谢晏川批阅了几份折子之后再去看裴云舒,就见着人更没精神了。
“这是怎么了?”
“若非是折子,我还当这些大臣也去写这圣贤书了呢,怎么好这么长一份折子,大半都在说废话,最后才寥寥两句闲话。”
“折子都是这样写的,这是规矩。”
地方上的官员,为着不被皇帝忘记了,便是没事,也要常常写请安折子递上来。
裴云舒漫不经心的翻了几封折子,然后都放在了无用的那一堆,随即就见了一封难得重要的折子。
“陛下,这种折子,是有用还是无用啊?”
“什么折子?”
“弹劾国公府教女不严的折子,倒是含蓄了几分,不曾直言妖妃祸国。”
不过,倒也差不离了。
谢晏川拿过去看了几眼,然后再去看对面的人,果然,撇着嘴一脸不高兴。
谢晏川将那个折子放在留中不发的那一堆里,然后去看裴云舒,“这朝堂上的文官,日日就盯着朕在弹劾,若是样样朕都要听,那这皇位,朕还做不做了?”
谢晏川有些无奈的看着裴云舒,“若是要为着一封折子生这么大的气,朕岂不是早就被气死了。”
裴云舒趴在桌子上,一副拒绝理会他的模样,谢晏川觉得头疼,有孕之后,倒是更难养了些,他连着戒尺都不敢用。
“等你有孕的消息传出去之后,这些言论自会平息的。”
“是了,臣妾这肚子里连着手脚都没有长出来的孩子,可比臣妾金贵许多。”
“当**,哪有和孩子醋的?更何况,在朕这里,无论多少孩子,姩姩都是最重要的。”
“那若等到臣妾年老色衰了呢?陛下这后宫之中总不缺年轻新鲜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