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一个多月没见了,当然要去看一眼。”
裴云舒不会将自己看得那么重,可江流烟教给她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这一次,她用了,很好用。
对任何人来说,得不到的都是最好的。
可时间久了,渴望或许会加剧,也或许会淡去,她总要见谢长衍的,然后加剧谢长衍那种求而不得的渴望。
在她自己这个筹码还有用的时候,自然要多加利用了。
刑筠看着谢长衍的视线若有似无的落在裴云舒身上,即便这已经是谢长衍克制之后的结果了。
刑筠走过去,站在谢长衍身侧,谢长衍甚至还扶了她一把,看着,他们夫妻二人倒真是琴瑟和鸣。
只是,这是做给其他人看的,她比谁都清楚,甚至,心照不宣的学会了演戏,总归是给其他人看的。
今日,便是给裴云舒看的。
可刑筠只瞧见裴云舒朝着陛下扑过去,喊着陛下,扑进大宸皇帝的怀中。
刑筠感受到了自己手腕上传来的疼痛,若是裴云舒和谢长衍都是一般的目的,那显然,达到目的的,只有裴云舒。
想到这里,刑筠竟觉得痛快了不少,手上的疼痛也没那么疼了,她甚至有些恶毒的觉得愉悦。
谢长衍,你也有今日啊。
“太子殿下去了行宫?”
江流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轻轻抚过自己的脸颊。
“是。”
江流烟身边只剩一个婆子一个丫鬟了,就连身边的午食,都是她从未经历过的寒酸。
她在国公府寄人篱下的时候,甚至都不曾过这样的日子。
“我要的东西,弄来了吗?”
“已经准备好了。”
江流烟拿起面前的脂粉,一点点的涂抹在脸上,直到镜子中出现一张熟悉的轮廓,那是她曾最不喜欢的一张脸。
是裴云舒的脸。
谢长衍和刑筠离开行宫,马车逐渐远去,谢长衍自离开行宫之后,便冷静严肃的模样终于有了几分变化。
“同贵妃说了些什么?”
“只是闲聊了几句,贵妃娘娘性情洒脱,同她在一处,妾身都觉得快活。”
谢长衍抬头,用一种审视的眼神看着刑筠,“你喜欢她?”
“自是喜欢的,殿下,妾身所为,是不是有什么不妥?”刑筠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并无不妥。”谢长衍看着刑筠的眼神,忽然温和了许多,他已经很久不曾听到身边人这样说裴云舒了。
“孤和贵妃,年少相识,那个时候,总是觉得贵妃性情顽劣,实在是。”
谢长衍之后的话没有说完,毕竟现在,刑筠才是他的太子妃,可刑筠已经明白了。
性情顽劣,不堪为太子妃。
那个人的确没有成为太子妃,但看样子,有望成为大宸的皇后。
这,或许才是谢长衍最无法接受的事情。
“原来如此,贵妃娘娘过去那般性子,妾身也有所耳闻,如今见了,却觉得,贵妃娘娘并无太大变化。”
刑筠看着眼前的谢长衍,注视着眼前人的表情,“许是,陛下宠爱贵妃,故此贵妃娘娘入宫之后,到底和那些宫妃不同。”
这话一出,刑筠清楚的看到了,谢长衍难看的神色,这个时候,倒是半分都不曾遮掩。
“是吗?”谢长衍生硬的开口。
“自然是,贵妃娘娘如今和人说话 的时候,倒像是妾身还在闺阁之中的妹妹。”
“她还同你说了什么?一并告诉孤。”
刑筠已经仔细想过她要和谢长衍说的话了,不能太过完美,要有适当的一些小漏洞。
谢长衍想要知道什么,要告诉他,却不能全然告知,太子,可不喜欢能猜透他心思的人。
刑筠实在是无法想象,这样的日子,她要过一辈子。
刑筠说着话,对着谢长衍赞赏的眼神,低着头微微一笑。
所以,她还是当寡妇更好一些。
送走了太子,谢长衍抱着扑进他怀中的人,“太子妃找你做什么?说了些什么?”
“也不曾说什么,太子妃只问了我近日做了些什么,热不热,啊,还有前些日子,京城大雨,有没有受寒。”
谢晏川点头,倒是不出他意料之外,太子妃果然是来试探姩姩的。
“你怎么说?”
“就按照陛下说的话,半真半假啊,陛下知道的,她们倒是十分信我,毕竟我还在闺阁之中的时候,便十分没用。”
谢晏川敲了她脑门一下,“朕也想知道,朕还记着,你幼时的时候,朕教给你的四书五经,可是学得不慢,之后怎么就成了个文不成的纨绔了?”
裴云舒想了想,“那个时候,陛下知道的,臣妾一向懒散,而且,那个时候,国公府已经有了一位才女了,也不缺臣妾这一个。”
“只是因为这般?”
谢晏川看着她,眼中有些沉郁。
裴云舒脸上的笑容稍稍一僵,半晌才将脸埋在谢晏川怀中。
“我什么都不缺,所以不过是个才女 的名号,没有便罢了,可我表姐不一样,她,她很看重那些。”
谢晏川最后也只是叹了一句,“你啊。”
“当初你和谢思风的恶名也是占了京城半壁江山,可最后,也是你们二人最为洒脱通透。”
谢晏川便总是觉得,委屈了裴云舒。
“才女如何?嫁了人也用不着,就像是我那个表姐,现在不也成了侍妾,她的才女名号,帮不了她半分。”
说话的时候,谢晏川已经带着裴云舒进了书房。
“我很在乎家人,那个时候,表姐也是我家人。”
裴云舒再说起的时候,已经没那么怨愤了,因果得失,她不过是收回了,她曾给江流烟的一切。
“那现在,可解气了?”
“解气?臣妾什么都没做啊。”裴云舒认真看着谢晏川。
“陛下,我只是收回了曾经给出去的东西,这也算报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