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内心完全没有恶意的纯净之人……这世上不可能存在这种人。
再说眼前的这个鲛人浑身都是邪恶的气息,她怎么可能是内心无恶的纯净之人?
但是要让她相信一个鲛人居然可以和乐正蠡旗鼓相当,还不如让她相信阿柳就是无恶之人。
毕竟到现在为止,就连她都没有得到月华之瞳的承认,无法直视月华之瞳,哪怕那是她夫君的东西、日后也会成为她儿子的东西。
阿柳却全然没有把她的癫狂放在眼里,而是盯着乐正蠡的月华之瞳道:“月华之瞳……仙门,你们是月影台的人。”
提到月影台,阿柳身上的怒意并没有减少,反而更为愤怒。
“玉境也是月影台的人,可是他救了我。”
听到“乐正玉镜”这四个字,凤嫱的癫狂之色更加狰狞:“呵呵,区区一个野种而已,他很快就做不了月影台的人了!”
“野种?”阿柳微微歪了歪脑袋,想明白了一些事。
“我想起来了,从前我听人说过,月影台的小公子乃是妾室所生,所以一直不受宠爱。”
“甚至他天赋卓绝,你们也仍旧对他弃之如敝履。”
“对么?”
凤嫱觉得这个鲛人莫名其妙,更觉得她可笑:“呵呵,天赋?那算什么东西?”
“只有出身才是真正的天赋。”
“他是一个**婢所生,就注定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为月影台的主人。”
“你说他救了你,那也难怪了,你这种卑**的鲛人,也只有他那个野种才会动恻隐之心!”
凤嫱对乐正玉镜、对桑榆的恨,早就超越了现在的情况。
她甚至已经顾不上阿柳的出现到底是因为什么,只是一味地急着反驳。
“夫人。”
乐正蠡似乎也意识到了凤嫱有些偏激了,难得开口提醒道:“别忘了我们在做什么。”
侧边的潾祈这时候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果然是个蠢货……”
她的母亲也是妾室,可不还是照样压着凤嫱的母亲一辈子么?
而且,此时此刻,这是重点么?
阿柳怨毒的目光没有从凤嫱身上挪开,因为凤嫱的话,她身上的恶意聚集得更加浓烈,仿佛凤嫱就是给她提供恶意的一个生产体。
“玉境是我的恩人,他叫我一声姐姐。”
阿柳开口,不等凤嫱说话便继续道:“他曾经对我说过,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尊卑之分,我和他都是一样。”
“明明和他比起来,我身份卑**,连最普通的普通人都看不上我。”
“七百年了,若不是他开口,我也早就快忘了,这世界原本就该是这样的。”
“我们鲛人从来不比谁卑**,更不是什么天生就低**的种族。”
“曾几何时,我们也有自己的家园,有自己的故乡,是你们破坏了它。”
阿柳说着,她身上的黑气越来越浓郁,浓郁到几乎将她的面容包裹起来,只露出了一双已经变得赤红的眼睛。
她整个人恨意冲天,仿佛将积攒了七百年的恶意集于一身。
“原本我以为你们是玉境的家人,看在他的面子上,我会放你们一条生路。”
“但现在看来不必了……”
“伤害我姐姐的人,全部都要死!”
话音落下,她甚至不等乐正蠡动手,人已经化作一团黑色的烟雾。
当她化作烟雾腾空,刹那间那一轮黑日之上的所有恶意全都朝着她飞来。
她一个人,正在无止境地吸收着黑日。
见状,潾祈急忙怒斥一声:“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拦着她么?她快要入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