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瑶月浑身都在发烫。
季廷呼吸粗重,他伸手,将秦淮覆在她眼上的手拿开。
突如其来的光线让她不适应地眯了眯眼。
下一秒,她便撞进季廷的眸子里。
他望着她,眸底翻涌着骇人的暗色。
江瑶月眼里还残留着未散的水汽,睫毛上沾着湿意。被亲吻过的唇瓣红肿不堪,微微张开,急促地在喘息,被欺负狠了的模样。
季廷盯着她看,喉咙发紧。
江瑶月与他对视,呼吸不稳,声音里带着颤音:“你弄疼我了。”
这句话轻飘飘的,没有任何力道。
他喉结剧烈滚动,俯身逼近,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耳廓和颈侧,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我怎么舍得弄疼你?”
他说出的话,与他方才掠夺的行为完全相反。
江瑶月不出声。
他的目光就缠着她,不肯移开分毫。
身旁,秦淮因他们细微的动静动了动,手臂无意识地收紧,将江瑶月往他滚烫的怀里又带了带。
江瑶月呼吸瞬间放慢,连胸口细微的起伏都竭力控制,生怕弄醒了他。
她这副紧张僵硬、又因顾忌秦淮而不敢动弹分毫的模样,带着一种禁忌的、引人摧毁的脆弱感。
季廷看着她的侧脸,看着她因压抑喘息而咬住的唇瓣,浑身的血液都在躁动。
他朝着她靠近,伸手过去,指腹按在她的唇瓣上,轻轻地摩挲,然后在她注视下,哑声开口:“你总是有办法,让我失控。”
季廷的话落下,江瑶月抬眸撞进他的眼里。他眼底翻涌的暗潮让她指尖都有些发麻,她的唇上还残留着他指腹摩挲的触感。
还未及回应,季廷已经动作小心地俯身将她从秦淮怀中抱了出来。
他抱着她踏出房门,往自己房间走,但很快,楼梯处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孟怀聿从楼下上来。他身上带着清冽气息,目光平静地扫过他和她,最终落在江瑶月微红的眼尾和凌乱的裙子上。
季廷的脚步顿在原地,朝着他看过去,手臂不自觉地收紧。
孟怀聿缓步走近,晨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浅影。他停在他们身前,视线从江瑶月脸上掠过,最终与季廷对视。
没有言语,没有动作,空气却骤然紧绷。
半晌,孟怀聿伸出手。
季廷手臂肌肉贲张,他面无表情,要绕过去。
但怀里的江瑶月轻轻动了一下。
季廷脚步停下,低头与她对视,下颌绷紧。
江瑶月低声开口:“放我下来。”
季廷没动。
孟怀聿直接上前,手臂结实有力,稳稳地将她接了过来。
江瑶月乖顺地靠在他胸前,长睫低垂,遮住了所有情绪。
季廷僵在原地,看着空了的双臂,又看向被孟怀聿抱在怀里的她。
孟怀聿调整了下姿势,让江瑶月更舒服地靠在自己怀里,这才抬眼看向季廷:“餐厅备了早餐。”
语气极淡,却让季廷眼神一暗。他看着孟怀聿抱着江瑶月转身离开。
直到他抱着她回到卧室,季廷才缓缓松开紧握的拳,转身朝相反方向走去。
孟怀聿抱着江瑶月回到主卧,动作轻柔地将她放在床沿。
他没有说话,只是俯身,微凉的唇在她眉心落下一个极轻的吻。随即起身,从衣帽间取出一条素雅的连衣裙,回到她身边。
“换衣服。”他的声音很平静。
江瑶月抬眸看他,他深邃的眼底看不出情绪,但她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压迫感。她没有多问,接过裙子,当着他的面,褪下了身上那件略显凌乱的白裙。
晨光勾勒出她纤细的背脊和柔美的曲线。
孟怀聿的视线在她光洁的皮肤上停留一瞬,眸色微深,喉咙动了动,然后上前,亲手给她穿好连衣裙,又为她拉上背后的拉链。
帮她换好裙子,他握住她的手,没有解释,牵着她直接下楼。
别墅下,一辆黑色的轿车已经静候,发动机发出低沉的嗡鸣。
被他带着坐进车内,好一会儿,江瑶月终于忍不住轻声问:“我们去哪?”
孟怀聿握着她的手没有松开,目光平视前方,侧脸线条在车窗外流动的光影中显得有些冷硬。
“回北城。”他言简意赅。
话音落,他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他看了一眼屏幕,接起电话,贴在耳边。
电话那头传来手下的声音:“孟总,陆昭辞被人带走了。”
孟怀聿眼神都没变,声音冷淡:“知道了。”
电话挂断。
江瑶月察觉到电话带来的微妙气氛,偏过头看他:“怎么了?”
孟怀聿转眸与她对视,抬手将她耳边一缕碎发别到耳后,动作温柔。
他语气依旧平稳:“没什么。”
车子朝着机场的方向疾驰。
孟怀聿始终握着她的手,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纤细的腕骨,力道不重,却带着掌控感。
路程行驶到一半,他低沉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带着一丝漫不经心:“在想什么?”
他偏过头,目光落在她的侧脸上,车窗外的光在他深邃的眼底明明灭灭:“季廷?还是……秦淮?”
他的问题来得突兀,但江瑶月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他声音里的暗流。
她指尖微蜷,还没来得及组织语言回答。
孟怀聿已经极快地收回了视线,身子往后靠了靠,握着她的手,力道微微收紧,声音低沉:“宝宝,别忘了,你现在在我身边。”
江瑶月手指动了动,朝着他望过去,几乎是本能地凑上前,在他的脸上亲了亲,带着安抚。
她靠回座椅,声音很轻:“嗯,我在你身边。”
孟怀聿没有看她,也没有再说话,只是下颌的线条柔和了下来。
车子停在私人机场的停机坪。孟怀聿牵着江瑶月,登上了飞机。
漫长的航程后,飞机平稳降落在北城机场。
舱门打开,一股凛冽干燥的寒意瞬间扑面而来,与云州的温润潮湿截然不同。
江瑶月只穿着单薄的裙子,忍不住轻轻打了个寒颤。
几乎在她瑟缩的瞬间,带着体温和熟悉冷冽气息的厚重羊毛大衣已经落在了她的肩上。
孟怀聿修长的手指在她领口处整理了一下,将娇小的她严严实实地裹进属于他的气息里。
然后,他握住她的手,快步走下舷梯。
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静候在侧。
坐进车内,车门合上。
孟怀聿对前方司机直接吩咐:“回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