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指,极轻地描摹她的眉骨,动作温柔至极。
江瑶月在他的触碰下很快惊醒,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却被他手臂的力量禁锢在原处。
“早。”陆昭辞的声音带着刚醒时的沙哑,温润含笑。
江瑶月别开脸,避开他的视线,身体僵硬。
陆昭辞也不强求,起身下床,拉开一点窗帘,让稍亮一些的光线透进来。
“今天天气很好,可惜不能带你出去散步。”他语气带着一丝遗憾,随即又转为满足:“不过没关系,这里很安静,只有我们。”
话音落,他转身回到床边,俯身,将她打横抱起。
江瑶月低呼一声,手下意识地扶住了他的肩,又立刻松开。
陆昭辞身子微顿,低头看她,没出声,然后抱着她稳步走向浴室,他的步伐稳健,怀抱紧密,让她无处可逃。
他将她放在洗手台前,自己则站在她身后,双臂从她身侧穿过,几乎是半拥着她,拿起牙刷,挤好牙膏,要亲自帮她。
江瑶月猛地偏头躲开。
陆昭辞的动作顿住,从镜子里看着她紧绷的侧脸,语气带着纵容:“好,你自己来。”
但他并没有退开,依旧保持着紧密环绕的姿势,目光灼灼地透过镜子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在这种令人窒息的注视下,江瑶月机械地完成了洗漱。
洗漱完毕,陆昭辞再次将她抱回床边坐下。随后,他端来早餐,放在她面前。
和昨晚一样,他端起温热的牛奶杯,递到她的唇边。
江瑶月紧闭着嘴,无声抵抗。
陆昭辞举着杯子,耐心地等着,只是眼神渐渐沉了下去。
“不补充体力怎么行呢?”他声音温柔,另一只手却捏住了她的下颌,力道不重,却带着威胁:“还是说,你更希望,用我的方式,让你一滴不剩地……喝下去?”
他顿了顿,凑近她,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温热的呼吸与她微凉的肌肤交织,他的目光落在她紧抿的、失去血色的唇瓣上,语气轻柔得近乎蛊惑:“只要你需要,我很乐意亲自效劳。”
这句话,比直接的威胁更让人毛骨悚然,充满了暧昧的压迫感。
他微微偏头,唇几乎要贴上她的耳廓,用气声补充道:“学着接受我,依赖我,你会发现,这样最好。”
江瑶月的瞳孔在听到那句暧昧的威胁时骤然收缩,下颌被他捏着,力道介于亲昵与警告之间,让她动弹不得。
她望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里面翻滚着温柔的疯狂。
僵持的数秒间,空气凝固得如同实质。
最终,她极其缓慢地,微微张开了紧闭的唇。
陆昭辞眸底暗色翻涌,他将杯沿贴近她的唇,看着她一小口一小口地将牛奶咽下,然后在她喝完时,温柔地拭去她唇角的奶渍,指尖停留在她下颌,声音低哑:“这样才对。”
早餐后,他牵着她走到衣帽间。里面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女装,全是她的尺寸,紧接着,他取下一条浅薰衣草色的及膝连衣裙,裙摆缀着细碎的蕾丝。
江瑶月面无表情地看着那条裙子,没有伸手去接。
陆昭辞也不恼,只是微笑着,开始亲手为她换。他的动作细致而专注,指尖划过她手臂或腰侧的肌肤,让她的身体忍不住的颤栗。
他帮她拉好背后的拉链,理顺裙摆的每一处褶皱,然后扶着她的肩膀,让她转向巨大的穿衣镜。
镜中的她穿着他挑选的裙子,被他从身后紧紧拥着。
“看。”他的声音因某种深沉的情绪而低哑:“你永远不知道你有多美。”
他扳过她的身子,双手捧住她的脸,不允许她有半分闪躲:“听话,乖一点。”
他的指腹眷恋地摩挲着她的脸颊,眼底翻涌着浓郁的暗色:“他们只会弄脏你,你注定要完全属于我。”
他正用最温柔的酷刑,将这份病态的迷恋,一寸寸刻进她的骨血里。
江瑶月终于克制不住,抬起眼直视他,声音冷得像冰:“陆昭辞,你病了。”
这句话清晰地回荡在安静的衣帽间里。
陆昭辞的动作顿住,随即低低地笑了起来,他的笑声里没有半分恼怒,反而带着愉悦。
他俯身靠近,鼻尖几乎贴上她的,温热的呼吸缠绕着她:“是啊,我病了。”
他承认得干脆,眼神却更加痴迷:“从你小时候跟在我身后叫小叔叔开始,这病就种下了。”
他的拇指轻轻抚过她的下唇,语气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而你是唯一的药。”
秦淮收到孟怀聿询问江瑶月下落的消息时,刚结束一场近乎自虐式的训练。汗水顺着紧绷的下颌线滴落,在看到消息内容的瞬间,他手中的矿泉水瓶被捏得变形。
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即拨通江瑶月的电话。
一遍,两遍,三遍,始终无人接听。
心脏被狠狠攥紧,窒息感汹涌而来。
他冲了个冷水澡,强迫自己冷静。
湿发还在滴水,他已经将所有线索在脑海中疯狂串联。
最后见到她的人是季廷,地点在私藏馆,而私藏馆附近的监控全部失灵,这种手法太过干净。
江瑶月的社交圈简单,有能力且会这么做的人。
秦淮的眼神骤然发沉。
是陆昭辞。
只有他,才会用这种完美到令人发指的手段。
只有他,才会对江瑶月有这样扭曲的执念。
他曾见到过的,陆昭辞看向江瑶月,温柔却充满占有欲的眼神。
一股冰冷的怒意瞬间窜遍全身。
他抓起手机,指尖因为压抑的暴戾微微发颤,但拨通电话后,声音却异常平稳:“陆昭辞。”
电话那头传来陆昭辞温润的嗓音:“有事?”
秦淮的目光发沉,语气却随意:“找你喝酒。”
电话那头有片刻的寂静,随即传来陆昭辞从容的回应:“最近恐怕不行,我要去云州。”
秦淮的指节捏得发白,声音却依然平静:“什么时候走?”
电话那端传来轻微的纸张翻动声,陆昭辞的嗓音依然温和:“具体时间还没定。等确定了告诉你。”
秦淮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挂断电话后,秦淮猛地一拳砸在身旁的击剑袋上,沉重的护具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他攥紧拳头,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早该发现的,陆昭辞看她的眼神,隐藏在温柔表象下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