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的部落内,公孙瓒满脸怒容的扫望着每一个鲜卑男子。
自那日出关追击鲜卑残兵,看到敌人分兵之后,公孙瓒便率领队伍,紧咬着那支小队不放。
在他看来,鲜卑人的头领必然藏身于那支小队当中。
毕竟,依照常理来讲,大部队的逃窜的速度,是远不如小队人**。
可结果,却是公孙瓒判断失误。
敌人偏偏就利用了公孙瓒这种对常理的认知,玩儿了一出声东击西。
这让一向骄傲的公孙瓒,只感觉受到了莫大的羞辱。
因此,在探查到那支鲜卑小队进入这个部落之后,公孙瓒便毫不犹豫的率军冲杀了进来。
“将军,找到了!”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高呼。
公孙瓒循声望去,只见手下的几名正在追赶一名鲜卑士兵,看其模样,正是先前那支小队的领头。
“驾!”
公孙瓒双腿一夹马腹,随即策马疾驰了过去。
很快,公孙瓒便追上了那名逃窜中的鲜卑士兵,手中的长刀毫不犹豫的挥下,直接砍在了对方的左肩上。
那鲜卑士兵随即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整个人随即摔倒在地。
就在他挣扎着想要起身的时候,一柄闪烁着寒光的长刀抵在了他的脖颈处。
“说,尔等是哪个部落的?”
公孙瓒那冷冽的声音,让那鲜卑士兵忍不住身子一颤,竟一时忘记了左肩处的疼痛。
有心想要强硬一下,以表示自己的不屈,可看到公孙瓒那不含丝毫感情的双眼之后,随即又将心中的想法熄灭了。
他看的出来,眼前的这位汉将,根本就不像以往的那些汉国将领一样,会因为他们的坚贞不屈而感动,甚至是大发慈悲。
他感觉的到,在公孙瓒的面前,自己越是表现的强硬不屈,那么自己就会死的越惨。
因为在对方的眼里,根本就把他当做一个“人”来看待。
鲜卑士兵咽了咽口水,颤声道:“回将军的话,小人是慕容部的人,是少主慕容恪的麾下亲卫!”
“慕容部?”
公孙瓒眉头一皱,这个部落他还是知道的。
这是一个活跃在右北平以北的部落,虽然无法与檀石槐、宇文部那样的顶级部落比肩,但部落中的可战之兵也有上万之多,放在草原东部的话,也称得上是一方诸侯的存在,对幽州北部地区,有着不小的威胁。
“我在问你,使出分兵计策的,可是你们的那位少主?”
公孙瓒冷冷的追问道,显然很是在意,到底是谁设计戏耍了他。
在他看来,一个能够使用计谋,并将他给蒙骗过去的人,必然有着不俗的才智。
这样的人物,在草原之中,必定能够混的风生水起,日后难免会成为大汉的威胁。
因此,公孙瓒有必要打探出这个人的情况,然后将这个威胁,掐灭于萌芽之中。
“不……提出分兵计策的,不是我们的少主,而是你们汉国的人!”鲜卑士兵摇头回道。
“什么?”
公孙瓒脸色一沉,锐利的目光,如刀子一般扎了过去。
“那汉国人姓甚名谁,是哪里出身?”
公孙瓒那冰冷的声音下,隐藏着极致的杀意,惊的鲜卑士兵又是一颤。
鲜卑士兵满含敬畏的看了公孙瓒一眼,哆嗦着回道:“我只知道他姓袁,我家少主还称他为公路兄。”
“袁……公路兄……是袁公路……”
公孙瓒先是呢喃了一声,眼睛随即猛然一睁,闪过一丝难以置信。
“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公孙瓒厉喝一声,握住刀柄的手向下一压,锋利的刀刃,在鲜卑士兵的脖子上划出一道伤口,鲜血瞬间流出。
嘶!!
鲜卑士兵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赶忙交代道:
“不敢欺瞒将军,那人的确是姓袁,是我们在大汉境内遭遇的一群学子,其他人全都战死,只有他活了下来,然后就被我家少主救了回去……”
“为何只有他活了下来?你家少主又为何要救他?”公孙瓒追问道。
“小人当时并不在近前,不甚清楚其中缘由……”
鲜卑士兵摇了摇头,回答的很是模糊,他虽然知道其中原因,但却依旧选择了隐瞒。
他知道,自己此番是绝难活命的。
反正左右都是死,倒还不如在他们汉国人之间留下一根刺。
听到鲜卑士兵的回答,公孙瓒顿时一阵恍惚。
他也知道,对方或许没有全部如实交代,但其中的那些信息,却极有可能是真的。
学子,姓袁,还被称作公路兄……
结合对方的回答,公孙瓒可以确定,那个人定是袁术无疑!
明明是一同作战的学子,为何其他人都死了,唯独袁术活了下来?
是命大?还是他贪生怕死选择了投降?
如果是前者,他为何不选择自裁,反而要替鲜卑人献计?
一连串的疑问盘旋于公孙瓒的脑海当中,让他最终选择了后者。
冷冷的看了鲜卑士兵一眼,公孙瓒也懒得再问其他,当即手腕一翻,挥刀割断了对方的喉咙。
看着对方倒下的尸体,公孙瓒随即喊来手下副将,然后吩咐道:“传令下去,快速清理战场,然后折返雁门!”
“折返雁门?”
副将一怔,“将军,您这是……?”
公孙瓒脸色一沉,不容置疑道:“汝只管去传令即可!”
“喏!”
副将见状,不敢再多说,当即快步离去。
很快,整个队伍便集结完毕,然后丢下部落中仅剩的老弱妇孺,朝着雁门方向疾驰而去。
只两日的功夫,公孙瓒便率军返回雁门,然后来到了那处土坡。
望着眼前这座巨大的坟茔,以及那块刻有“大汉勇士之墓”的墓碑,公孙瓒的眼中闪过一丝纠结。
沉默片刻,公孙瓒咬牙道:“来人,将此坟刨开!”
这……
听到公孙瓒的命令,周围的士兵们顿时愣了一下。
“将军!”
副将上前劝道:“这里面埋葬的,可都是为国战死的学子,若是毁其坟茔,这恐怕……”
“少废话!”
公孙瓒厉喝一声,“这是军令,尔等若再有迟疑,军法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