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班主任看着沈念安，像是请示大王的文臣：“霍少琛妈妈，现在能开家长会了吗？”
沈念安重新坐下，“可以。”
班主任站在台上，讲了讲最近孩子们的学习进度和氛围后，开始公布这次期中考试的前十名。
台下的沈念安觉得新奇，还有些紧张。
这还是她第一次当家长，第一次以家长的身份来开家长会。
霍瑶瑶以为她在担心哥哥学习，“妈咪别担心，哥哥很聪明的，每次考试哥哥都是第一名。”
沈念安当然不担心霍少琛的成绩。
能在5岁跳级读六年级，这种天才的成绩怎么可能差？
班主任：“这次期中考试，第一名是方胖胖。第二名霍少琛……”
得知自己儿子得了第一名，醒来的方琦萝向沈念安投去得意的眼神。
沈念安无视她，看向身侧默不作声的儿子。
她以为他是在为考试的失误伤心难过，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安慰。
“没关系的小琛，一次失误不能代表什么。就算拿不到第一次也没关系，你在妈妈心里永远是第一。”
网上说，做妈**得学会鼓励孩子。当妈这门课，她学的可认真了。
“沈念安，别说这么恶心的话。”霍少琛拍开她手，起身离开。
霍瑶瑶追了出去。
家长会结束后，班主任叫住了要离开的沈念安。
老师办公室，班主任接了杯热水递给沈念安。
“我教学多年，霍少琛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孩子，他是天才。之前的考试，他一直是班级第一，年级第一。”
“人总有失误的时候，更别说是孩子。成绩代表不了一切，我只要他开心。”
沈念安以为他要说小琛这次的考试失误。
班主任摇头：“这次小琛名次降下来不是因为失误，而是因为他没写作文。”
沈念安愣了一下，语文考试里，作文是拿分大项。
“是因为时间不够写完作文，还是因为作文选题太难了？”
“都不是。”
班主任打开抽屉，从里面抽出了霍少琛的试卷递给沈念安。
整齐的卷面上全是满分答案，除了一片空白的作文区。
作文，霍少琛一个字都没动。
等沈念安看清作文选题后，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霍少琛作文一个字都没写。
因为考试的作文题目是“我的妈妈”。
“三天后的国际奥数比赛多增加了一项作文竞选。作文主题就是“我的妈妈”。霍少琛妈妈，我希望你能督促霍少琛完成这篇作文。”
“这对他三天后的考试非常重要。国际奥数比赛5年才举办一次，霍少琛对数学非常感兴趣，也十分想夺得这次比赛的冠军。所以霍少琛妈妈，请你对他多上上心。”
这是沈念安离开办公室时，班主任对她的叮嘱。
不远处传来呼救声。
学校的露天泳池那围聚着不少人。
泳池里，一个小小的身影在扑腾。
但他越是挣扎，就越是沉的厉害。
等沈念安靠近，看清溺在泳池里的小人儿时，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几乎是没有思考的跳入水中，她抱住溺水的霍少琛，可小家伙却推开了她。
他宁愿溺水呛水，也不愿意被她救。
恍惚的功夫，赶来的霍璟川跳入水中，抱起了霍少琛。
小男孩浑身湿透，黑色的短发滴着水，煞白的小脸少了几分平日的攻击性，他紧紧抱着霍璟川的脖子，眸眼里是受到惊吓的无助。
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狗狗，看的人心揪着一样的疼。
见人上来，董旭立马脱下外套裹住了霍少琛。
霍璟川轻拍着儿子后背，见小家伙把水咳出，才松了口气。
“小琛，怎么回事？”
董旭气急了，瞪着旁边同样湿透了的沈念安：“还用说吗？肯定是沈念安推老大下的水！毕竟她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
沈念安能感觉到，董旭对她很有敌意。
“我没有。”
霍璟川没有看她，温声询问怀里的儿子：“是谁推你下水的？”
霍少琛抬眸，被水泡的发白的小手向了沈念安：“是她推的我。”
霍璟川眼底的压抑凝成失望：“你明知小琛怕水，却还是故意推他下水。沈念安，你为了方宇，当真是什么都做的出来是吗？”
怕水？
窥见霍少琛眼底的惊吓和无措，沈念安想到之前程野说的。
“她”曾假借过生日的由头出海，把4岁的霍少琛推进了危险领域的深海里。
难道是从那个时候起，小琛才开始怕水的？
大多数人都有深海恐惧症。一个大人坠入一望无际的深海都会感觉窒息恐惧，更别说当时只有4岁的小琛了。
沈念安张了张嘴，最终没为自己解释。
轰隆——
阴测测的天突然响雷。
接着，大雨落下。
韩白启动车辆，没开：“霍总，要等太太吗？”
霍璟川把怀里的儿子交给董旭，拿着车上的伞正要下车，却看见方宇的车从对面驶来。
霍少琛凉凉的语气带着少许讽刺，“老霍，用不着你在这担心，人家早找了情郎来接。”
霍璟川放下伞，眼里情绪归于冷漠：“开车。”
大雨里。
沈念安看着霍家的车离开，心里酸涩难平。
他就这么厌恶她吗？厌恶到连和她坐一辆车都不愿意？
“哥我在这。”方琦萝见到方宇的车，连忙招手。
车停稳后，方宇见到了雨里的沈念安。
她模样生的美，却不是那种媚俗的美。哪怕被雨淋的狼狈，也能让人生出几分怜惜。
“沈念安，只要你过来吻我求我，我会不计前嫌原谅你找老女人算计陷害我入狱的事。”方宇降下车窗，对她说。
“不了，我怕染病。”沈念安说，“听说你在监狱里“饱受摧残”，都不干净了。”
方宇一噎，看出她眼底的讥讽。
他急于找补自己的面子，红着脖子扯声道：“沈念安，我是在给你机会！”
“给我机会？没有我，你算个什么东西？”
“别太给自己脸了沈念安。没有你，我一样能成功。你还不知道吧？股神已经和我合作了，要不了多久，我方宇的名字就会响彻整个商界。到那时，你跪着求我，我都不会回头看你一眼。”
方宇语气傲慢，嘴角是藏不住的得意。
沈念安笑了笑。
响彻整个商界？嗯，的确是响彻整个商界，不过是以笑话响彻整个商界。
“我等着那一天。”
方宇升上车窗时，无意间瞥见沈念安受伤包扎的手。
他记得上次见股神，股神的手也受了伤。
这世上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