削骨还父后,全家族跪求我原谅 第103章 无品实权

沈鸢沉吟片刻,终是应声:“明白。”

“夜图审密线,将随我同行。”

林峰微微点头,指尖一落,封出三道调令。

“陆敬你守中路,继续查宁无双一案。杜望你盯后司,林家若还有尸骨未出,全都挖。”

“我不管他们藏在哪座旧墓、哪段密墙。”

“只要还喘,就得抖出来。”

杜望冷冷一笑:“若他们藏尸,我就送他们一具新的。”

林峰轻轻一笑,望向窗外一线落日,语气极淡:

“这世上最怕两种事。”

“一种是旧仇未了,一种是新蛊初生。”

“而现在,南荒两者都有。”

五日后,南荒边境,云岭之外。

雨林密布,瘴雾如织。

夜图七线潜行至蛊宗外围,沈鸢换装入山,披短褐衣,隐身份,以“雾奴”之名拜入蛊宗门下。

她一手擅毒,一手破识,被蛊宗外使收为“灵录官”,可接触门中部分内卷与魂阵残图。

而就在她入宗当夜,便察觉异状。

——丹蛊山之下,有活人阵。

她在灵阵施洗室内,亲眼目睹三名“供蛊者”被打入魂锁枷中,灌入的是一种新型魂引液。

“魂未出,肉先死。”

“肉未死,魂先锁。”

她当夜传信出宗,言语极短:

“阵已成型,魂可三控。此术若成,林家将生新骨。”

而林峰,正在大理寺一间石屋内,闭目静坐。

他袖中,藏着那封残卷中的第二页——刚刚从密库最底层破阵取出。

那一页,只有一句话:

“祁安死,魂未散。昔日旧阵,藏于丹蛊之下。”

林峰缓缓睁眼,语气极冷:

“果然,是从密司逃出来的东西。”

他起身,披上新袍,一手执虎符,一手握逆签。

只说一句:

“备马。”

“我亲自下南荒。”

酉时,天将暮,云霁风冷。

清幽殿内,香烟未燃,灯未点。

女帝夜千雪静坐于长案前,指间轻拈一封信函,信纸用的是罕见的“玄蛇皮帛”,薄如蝉翼,却坚于牛皮。

字未启,已有气息逼人。

她眼睫微颤,将信缓缓展开。字迹映入眼中,冷艳锋利,如刀刻铁画:

【观林峰现状,气脉裂三寸,灵台晃而未稳,难越“化元”之坎。】

【青冥诀本是残诀,三重即巅,无后续不出血路。】

【我可助其养神修台,渡脉护灵。】

【唯需——共宿同息。双魂相引,一引三夜,气入共脉,方能化锁冲元。】

【术成,魂契七年,灵感相通。】

【林峰若不愿,便作罢。】

【但若愿——唤我夜千璃即可。】

落款一字:

璃。

夜千雪轻轻阖目,呼吸未乱,指间却紧了半寸。

这信函,她不是第一次收。十年前,蛮北大战将起,密司尚未覆灭,那女子便以一柄素剑一封血契,独走七域。

那年,朝中人称“北地魔女”。

如今,隐世七年,竟再次现身,且一出手,便是魂契七年之术。

双魂共宿,这不是寻常的气脉共修法,而是秘传禁术。须两人识海相合,魂息互通,借彼之元,补己之亏。

一旦成契,七年内——心念通、气脉应、甚至梦中神识,都将受对方牵引。

夜千雪眼神渐冷,却未急着焚信。

她想了很久,久到月光斜照宫阙,一地清寒如水银泻地。

亥时,内廷偏阁。

秦苏执剑而入,未语先礼:“陛下,沈策刚南下,夜图第七线随行已抵丹蛊外围。”

“丹蛊山雨封三日,山下传来异阵之息,极像旧日密司灵锁阵。”

夜千雪未抬头,只问一句:“他伤势如何?”

秦苏一怔,低声道:“……灵台未稳,修为压境。若强破魂阵,极易走火。”

她看了一眼案上的残卷,不知何物,却察觉女帝眼中沉意未退,便未多问。

“他自己应知分寸。”夜千雪语气平淡,“再送一封暗文,命夜图所有内线——南荒之事,不得催、不得扰。”

秦苏应声,却又轻声:“陛下,还有一事。”

“魔女……夜千璃,传信入京。”

夜千雪微顿。

“信在哪?”

“被宫门御封截下,一炷香前呈来。”秦苏将那封皮帛轻放于案上。

“她说愿助沈策破境,需‘双魂共宿’。”

夜千雪手指顿住,片刻后,缓缓将帛收起。

她抬头,目光第一次带了些讥意:

“共宿?她倒舍得开口。”

秦苏神情微变:“那要拒吗?”

夜千雪未答,只反问一句:“你觉得他会答应?”

秦苏沉默片刻:“若为命,或答。”

女帝轻声道:“他不该答。”

“林峰修的是伤命之诀,命中本无扶助。他走的,是孤诀之路。”

“若真共宿,他可破境,代价是——七年魂息不清,万一识海交错,半点乱念……”

她未说完。

但秦苏已懂。

不是怕夜千璃,是怕林峰——自己走乱。

他走过血,走过尸,魂上背着仇与债,不该染情。青冥诀本是断情诀,若强通魂契,万一走火,谁死都不止他一人。

夜千雪终于缓缓起身,将那封信卷成细缕,一指青焰点起。

火极冷,一炷焚尽。

她低声道:“告她,沈策谢意。”

“但此生,已无共宿之人。”

“魂路,他自己走。”

次日,林峰宿于南荒云岭一隅,丹蛊山外,崖前草庐。

夜雨未尽,雾绕山腰。

他收到了一封回函——只有五字:

“你不该答。”

落款,是“千雪”。

林峰看了一眼,没有惊讶,反是笑了笑。

他知夜千璃出手,是因当年他在北地破境时曾救她一次。

他也知夜千雪这回不许,不是因政,不是因法,只是因她——心中不愿。

他将信卷起,投入火盆。

燃至一半时,他忽然抬手将火拨灭。

“……算了。”

“欠她一个答应,日后还。”

正午三刻,朝钟三响。

金銮殿外,红毯铺阶,百官列立,北风卷檐,拂起旌旗如猎。

今日,设封赏大典。

三日前南荒密报入京,林峰未归,御前仍断案三桩,密使符调二十人,夜图三路同时出动,成案当夜,刑部、兵部皆应调令,零驳无声。

女帝震笔,当场落印:

——沈策,晋大理寺少监。

——赐青金虎符,御前缉密权归一。

此位落定,名列“九印下三位”,与刑部侍郎、京察大使并列,甚至隐隐高于三司书吏。

此为“无品实权”,真正的——天子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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