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指下地砖灵光一闪,一道三丈法阵倏然亮起,是他半夜来时布下的破阵小式!
“喝!”林峰低喝一声,灵气灌注阵心。
“封步,锁势,压气——破!”三字吐出,院落中狂风乍起!
金蟒四人脚下灵力受阻,身形顿滞。
林峰双指并起,横扫身前:“借你们试剑罢了。”
他身形一展,青袍翻飞,反手抽刀,一式“幽风一线”直点对方咽喉。
对方仓促之下格挡,却被一股怪异内劲震得后退半步。
那是——青冥诀第二重自我恢复。
林峰将内息逆流一圈,再吐出,气不乱,势反压,连自己也被这诀意灌回半分力。
“你练的是……青冥诀!”金蟒首领神色骤变。
林峰盯着他:“谢归明的诀,林家的术,我当然认得。”
“你家主林山,借他试阵,还想杀他灭口——你怕我查出什么?”
“今日,我不杀你,我要你回去——”
他骤然欺身而上,一指戳在对方右肩锁骨——“断血”穴!
金蟒首领猛地一滞,整条手臂失去力气!
“告诉林山——他当年种的孽,藏的毒,如今一个个都要被我翻出来了。”
林峰低喝一声,袖中洒出三枚小符,砸在地上,轰然炸起浓烟!
他趁乱脱身,疾掠出破墙,一路踏影冲入林间。
背后隐隐还有脚步追来,却始终未能近身。
林峰越奔越快,直到前方出现一条暗涧,崖下有水,他纵身跃下!
“噗通!”
水声沉沉,林峰潜入涧底,灵气护身,顺流而下,转入事先探好的石洞中。
石洞深处,水声潺潺。
林峰脱下湿袍,坐在阴石之上,手背一道血痕仍未止,眉目却冷静得近乎冷漠。
他低头,从怀中缓缓取出那卷灰纸残卷,一点点摊开。
其上灵阵描绘极细,符纹交错、走气如丝。赫然正是——霜火雷阵原图!
“谢归明……你果然早就猜到。”林峰自语,眸光沉沉,“你知道自己活不过那年,所以把东西留在庐中。”
“可惜你信错了人,错信了林山。”
他指尖微动,青冥诀第三重的灵气在经脉中暗暗游走,尚未全解,却已能感到那一丝奇异牵引——仿佛可吞天地、逆生息的灵感。
这第三重,便是他最忌惮暴露的东西。
一旦被识破,林家会认出这是真正的“青冥诀本传”。
——那是只有林家祖堂嫡脉才有资格修习的术法,旁人不得窥半字。
林峰将那卷纸重新封入瓷罐,起身贴壁而行,沿着暗洞出口一路走至山腹。
但他刚踏出石缝,一缕冷风袭面。
“轰——!”
黑影从天而落,带着刀气破风之声,斩向他肩颈!
林峰反手抽刀,硬挡一击,踉跄后退。
眼前——又是四人。
不是刚才金蟒卫,而是另一支追击队。
林山,动得比他想的还快。
“看来……你们今晚,是势在必得。”
林峰冷笑,吐出一口血沫:“那就别怪我翻脸。”
他不再隐藏,脚下一踏,掌心印诀急转——
青冥诀第三重吞灵引气。
天地一静。
下一瞬,四周灵气如水波涌来,尽数汇入林峰体内。
他身周衣袍鼓荡,无风自动,一道若有若无的灵压轰然爆开!
四人一滞——
“灵压波动不对劲!”
“他……在吸气?!”
林峰一步上前,指尖微颤,一道气刃顺势而出——
“破。”
话音未落,空气爆鸣。
一道青芒剑气从掌中迸出,直扫来敌!带起草木俱卷,碎石翻飞!
“嘭!!!”
第一人胸口被击中,骨裂声清晰,整个人倒飞出三丈,落地不起。
其余三人刚欲围攻,林峰却身形再晃,脚踏“三脉错步”,一道旋身劈下!
灵气强压之下,竟生生逼得对方破了阵形。
“他不是普通内修……这是妖术?!”有人惊恐喊出。
林峰未理,袖口再震,一道压气符飞出,炸裂于空,卷起三尺尘雾!
他趁乱一掠而出,消失于夜林之中。
……
不到一刻钟,秦苏便出现在山林边界。
她没带亲卫,也没穿战甲,一袭青灰便服,脚步极轻,仿佛自幽林中生出。
她俯身察看地上血迹与塌陷的灵气痕。
指尖微触,那地面灵纹犹未全散,隐隐一丝青气尚留。
她眯了眯眼,轻声道:
“这不是寻常术式。”
“这是……吸灵术?但……更像……”
她眉心轻蹙,良久,眼神微动:
“青冥诀?”
秦苏目光扫向前方那片山林,轻轻抿唇,嗓音压得极低:
“林峰……你终于用了。”
……
翌日清晨,林峰回到长河前营,浑身染血,伤痕累累。
他未入主帐,只在外门静坐疗伤,将自己关在房内整整三个时辰。
当他出关时,气息已恢复如初,只是眉宇间,那一抹凌厉的压迫感更重了些。
谢凌风第一时间来报:
“夜里林家人有人动了兵符,向西境调兵借口增援——实则疑似为封锁山口。”
林峰轻声:“拦不住了。”
“他们怕的,不是我查霜火雷石。”
“是我查出当年‘妖门案’的真凶。”
他看了谢凌风一眼,忽问:“东阁那边,有回音吗?”
谢凌风微顿:“有。”
“据密卷整理官回函——当年谢归明确曾与林山往来密切。”
“而林山曾调走其炼器日记、部分灵阵原稿……但在案中只字未提。”
“原本这卷卷宗早应呈入太傅内府,却被兵部秘史压了整整两年。”
林峰冷声:“果然是林山。”
“他从头到尾,就是把谢归明当工具使。”
“炼霜火雷石的术,是他拿走的;陷害我**罪,也是他定下的。”
“他才是真正的‘妖术执使’。”
林峰声音刚落,谢凌风眼神一变,还未出口,大帐外却传来一道熟悉脚步声。
细,却稳。
像是雪夜行人,掠过梅枝不带一丝寒意,却能让屋内众人心头一震。
“你查得真细。”
一道清润却含锋的女声,隔着帘子响起。
帘帐掀开,秦苏踏步而入,一袭藏青披风未解,风雪未干,眼神却比晨光更冷。
她没有请示,径直走入堂前,扫了一眼屋内,最后目光落在林峰身上。
“你刚说什么?”
林峰垂眸,起身行礼:“回王妃,只是向谢大人说明谢归明案中异动之人。”
“哦?”秦苏挑眉,语气淡淡,“你不是沈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