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两人身影瞬间交错。
拳掌、雷印、元力、灵气，在这片擂台上爆成一团。
天地都像失去了颜色。
只剩雷光与金红！
轰轰轰轰！
连续十数击！
擂台结界剧烈震动，灵阵符文疯狂闪烁！
林峰拳出，林尧掌落！
一拳一掌，轰碎雷渊！
二拳二掌，打裂擂台！
三拳三掌，撕破灵罡！
……
时间仿佛静止。
两人再度分开。
林峰半跪，浑身血迹斑斑，肩骨彻底塌陷，眼角裂开，鲜血模糊视线。
林尧站着，胸膛起伏，半步法相虚影已经碎裂，气息极度紊乱，右臂软垂，半边身子抽搐。
“还撑？”
林尧冷笑。
声音低哑：“林峰……你再撑一个试试。”
林峰抬头，目光里全是锋芒。
“试就试。”
他一步踏出。
踉跄，却还走得稳。
林尧眼神彻底冰冷，雷印再起！
“你是真的……不怕死！”
林峰冷笑。
“死不死……要看我愿不愿意。”
砰！！
两人，第三次撞击！
……
观众席上，所有人已经看呆了。
甚至连林家的人，都沉默了。
林昊脸色狰狞，林山目光森冷。
苏卿儿咬牙，满眼难以置信。
“他怎么……”
“还没倒下？！”
高台上，女帝唇角终于扬起一丝看不透的笑意。
“这林峰……”
“挺有意思。”
午后将尽，太阳拖着斜长的影，落在擂台之上。
金乌西坠，雷霆未息。
擂台灵阵早已黯淡，边缘碎石纵横，半截护柱倒在尘埃，早不是比斗的模样，倒像是经历了一场小型天劫。
烟尘滚滚，雷光残留在半空，像未散的哀嚎。
这一战，从辰时初光，一直打到申时日落，六个时辰，整整一天。
没人喊停。
没人敢喊。
因为擂台上那两人，还在打。
林尧，身披雷光，气息残破，右肩塌陷，左手挂血，咬牙撑着。
他早已没有了当初那副不可一世的神情，此刻的他，只剩执念。
林峰，一身破布，鲜血从嘴角一直流到胸口，膝盖微弯，半跪不跪，像随时都会塌下去，又像压根不会。
他的脚步蹒跚，却始终没倒。
青冥玄天诀，在他体内第三重疯狂运转，灵气如潮，肉身一寸寸撑开崩裂再愈合，断骨紧接，再碎，再接。
没人知道，他到底是靠什么站到现在。
风吹过擂台，卷起碎石和血雾，像是最后的鼓点。
“……还打？”林尧咬着牙，脸上的肌肉在微微抽搐。
“你……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林峰没有回话，只是抬起头，看着他。
眼里，没有愤怒，也没有杀意，只有淡淡的讽刺。
“你不是说……让我再撑一个？”
“现在我撑完了，你呢？”
“能不能再撑？”
林尧瞳孔猛缩，猛地轰出一掌！
雷光凝于指，雷渊残影再次浮现。
林峰也动了，拳势不快，却如山崩。
这一拳，已不是技巧，而是执念凝聚。
是林峰倾尽所有的一拳！
同时，林尧也将残存元力灌入雷印，身形暴冲，宛若死战。
二人同时出拳！
空气炸开，擂台碎裂！
整座演武台像是被雷霆震撼，大地在这一刻都在轻颤！
烟尘翻滚，雷光与血雾混作一团！
谁也看不清发生了什么！
观众席上，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不见了……”
“谁赢了？”
“烟太大……看不见！”
有人站起身，有人死死握着扶手，有人手心全是冷汗。
林家席位。
林昊面无表情，盯着擂台，指甲深嵌掌心。
林山眉头紧锁，面色铁青。
苏卿儿死死盯着那团烟雾，咬牙低语：“不可能……他不可能赢。”
四周寂静，只听得见风声和人群压抑的呼吸声。
高台之上，女帝轻抿茶盏，眼眸扫过擂台，忽然轻声一笑。
“准备一下。”
一旁太监一惊：“娘娘，是……是安排人清场？”
女帝淡淡开口：“不。”
“是准备接人。”
那太监眼皮一跳，应了一声，匆匆离去。
而那一席话，却在观众席里，如同投下一颗石子，炸起层层涟漪。
“接人？”
“谁？赢了的是谁？”
众人纷纷望向擂台，眼中满是疑惑与躁动。
终于，烟雾开始散去。
有人猛地站起。
“有人站着！”
“那是……那是林尧！！”
林尧站在擂台中央，虽然浑身是伤，但双膝未跪，雷光尚存，竟真的没有倒下！
林家席位瞬间爆发出一片欢呼！
“林尧赢了！”
“林家子弟，当不负天骄之名！”
林昊长出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阴冷笑意。
林山眼中杀意骤起，低声道：“人未死，收场也不能软。”
他侧身看向一旁林家老奴，冷声道：“下去，收尾。”
老奴应声，身形一闪，便欲下场动手。
此人，元婴初成，手段狠辣，是林山多年暗中培养的死士之一，出手向来只为一个目的——斩草除根。
老奴点头，身形一闪，宛若鬼魅，朝擂台掠去。
可就在这时——
擂台上，那本该稳立不倒的林尧，脸色，忽然剧变。
他低头，瞳孔猛地收缩。
胸口，那被林峰一拳砸中的位置，竟然……凹陷下去了！
像是体内某根撑住的脊梁，终于断了。
“噗——”
一口血箭猛然喷出！
血雾染红半边衣襟。
林尧双眼一翻，身形摇晃了下，竟然连元力都没来得及护体，整个人，直挺挺砸在了碎裂的擂台之上！
砰！
这一声，比之前任何一次撞击都沉重，都诡异。
擂台之上，雷光彻底消散。
林尧，晕死过去了。
彻底不省人事。
……
全场，死寂。
像有人掐住了所有人的喉咙。
下一息，哗——
人群炸了！
“林尧……倒了？”
“怎么可能！？”
“他不是站着吗？怎么……突然就倒了！？”
“不是他赢了吗？！”
林家席位，林昊瞬间站起，脸色铁青！
“尧儿！”
林山的瞳孔骤然一缩，猛地转头，看向擂台上的林峰。
那个半跪着，浑身血迹、像是随时都会死去的林峰。
……
擂台之上。
林峰微微喘息，嘴角溢血，骨骼仍旧隐隐作痛。
他没有笑。
只是缓缓抬头，看着远处那一群震惊到失声的林家人。
心底，只有一句话。
“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