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语冷哼一声,一眼看穿节目组的策划计谋。
“还要挨全国人民的唾沫星子,赚他们的收视率,是不是这个意思?”
王芳两手一摊,一副“你都说到这份上了”的表情:“话糙理不糙。可你好好想想,这可是你眼下唯一能摸到的主流资源了。”
“你不是天天嚷嚷着要自救吗?难不成真指望在网上跟那些黑子键盘侠对喷?那能喷出个什么花儿来?只会让你那本就不怎么样的路人缘,彻底崩盘。”
“这个综艺,播出之后你可能会被骂得祖宗十八代都不得安宁,但只要你能在里面豁出去,哪怕是你那股子不管不顾的疯劲儿,指不定就能杀出一条血路来呢?”
王芳的声音带着蛊惑,“而且,价钱给得非常漂亮。你现在……也确实缺钱,不是吗?”
沈家倒了,她以前那些挥金如土的好日子,都**成了过眼云烟。她银行卡里那点儿钱,看着还行,可真要拿去填沈家那个大窟窿,或者给自己以后铺路,简直是毛毛雨。
更何况,她心里还憋着一股邪火,做梦都想把沈清颜那个**人狠狠踩在脚底下,让她永世不得翻身!
沈之语不吭声了。
病房里静得能听见她有些粗重的呼吸。
王芳也不催,老神在在地等着。她太了解沈之语了,这女人,骨子里就不是个甘心认命的主儿。
这圈子就是这么现实,这么残酷,有曝光才有翻盘的可能,哪怕是黑到发紫的曝光,那也是曝光。
沈之语烦躁地伸手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去,还是不去?
去了,可能被骂得更惨,这辈子都别想抬头。
可要是不去,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彻底凉透,看着沈清颜那个**货一天比一天得意,一天比一天风光!
沈之语低低地啐了一口,猛地伸手,一把从王芳手里夺过那份文件,“我先看看!”
王芳凝视着沈之语的脸庞,每一个细微的抽搐都没逃过她的捕捉,然后,她吐字清晰,一字一顿:“而且我收到确切消息,沈清颜,也被邀请参加这一季的《田园牧歌》,而且,她已经基本确定会去了!”
“你说什么?”沈之语霍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声音尖锐得几乎破音,“沈清颜……她也要去那个什么《田园牧歌》?”
这消息,比任何羞辱都让沈之语难以接受。
凭什么!
凭什么沈清颜总能轻而易举得到最好的资源?凭什么她能上这种S级的综艺,而自己只能在泥潭里挣扎?
怒火与妒意翻腾,却在瞬息之间,被一种病态的亢奋和恶毒的念头覆盖。沈之语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牵扯,勾起一个扭曲狰狞的弧度,嗓音也变得怪异:“沈清颜……她也要去?呵,有点意思,真是有意思……”
她低声呢喃,那副模样,竟是透着几分诡异的期待。
王芳见她这副尊容,心底一块大石落了地,面上却恰到好处地显出几分迟疑:“那……之语,这个节目,咱们是……接,还是不接?”
“接!当然要接!为什么不接!”沈之语几乎是咬着后槽牙挤出这句话,“既然她沈清颜自己送上门来找死,我怎么能不成全她?我倒要看看,在全国观众面前,她那副装模作样的清高还能不能维持得住!《田园牧歌》?哼,我看这节目会变成她的‘田园牧歌’!”
只要一想到能在节目里光明正大地炮制沈清颜,让她颜面尽失,让她身败名裂,沈之语就浑身每一个毛孔都舒张开来,透着一股子病态的爽快。
沈清颜带给她的所有屈辱和难堪,她要在这个节目里,千倍百倍地奉还!
她要让所有人都瞧瞧,到底谁才是笑到最后的那个!
王芳脸上的职业假笑此刻真诚了几分,目的达成,语气也轻快起来:“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会做出明智的选择。你放心,我已经跟节目组那边通过气了,他们也清楚你和沈清颜之间的‘特殊关系’,话题度这么高,他们做梦都要笑醒呢!到时候节目组肯定会安排很多让你们‘精彩互动’的环节,收视率绝对爆表!”
沈之语得意地重重哼了一声,苍白的脸颊上浮起两团不正常的红晕。
沈清颜,你给我等着!这一次,我要让你在全国人民面前,彻底糊穿地心!你以为摆脱了沈家就能高枕无忧了吗?做梦!只要有我沈之语在一天,你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她一把抓过那份《田园牧歌》的策划案,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捏得发白,那副神情,是势在必得的癫狂。
同一时间,《田园牧歌》真人秀的节目组会议室里,气氛热烈。总导演李明正对着最新敲定的嘉宾名单,咧着嘴,后槽牙都快露出来了。
“老李,你这手腕可真是高啊!”副导演张弛一拍大腿,佩服的五体投地,“沈清颜和沈之语,这两位可是最近娱乐圈的风暴中心!把她们俩同时请来,咱们这期节目的收视率和话题度,简直是要原地飞升,不,是坐火箭飞升啊!”
李明得意扬扬地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珠子滴溜溜转。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沈清颜,自带豪门真假千金的流量,观众对她的好奇心已经拉满了,妥妥的流量密码!沈之语,黑红也是红,争议越大,流量越高,自带招黑体质和一群死忠黑粉,撕X能力一流,简直是战斗鸡中的战斗机。把这两个‘王炸’凑到一堆,那就是行走的KPI,会移动的热搜制造机!还愁没数据?”
一位刚入行不久的女编导怯生生的举手,有些发怵:“可是李导,她们俩的恩怨那么深,网上都快掐出火星子了,真刀**的宿敌啊!万一在录制过程中真的闹得太僵,控制不住场面,会不会对咱们节目的口碑造成负面影响啊?比如……被骂上热搜什么的?”
李明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一副“你还是太年轻太天真”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