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逐笙看着他叹了一口气，那气息中满是无奈与失落。
她微微垂下眼眸，心中暗自懊恼，自己真不应该对王权霸业抱有哪怕一丝的信心。
本以为这么多年的情意能有所回应，却没想到换来这样令人哭笑不得的结果。
“霸业哥哥，你回去吧。”
王权霸业微微颔首，“不早了，你早点休息。”他的语气依旧沉稳，可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他看着鹿逐笙走进房间，骨节分明的手掌贴在门上，深吸一口气，似乎想把空气中残留的属于她的气息都吸入肺腑。
那扇门在他眼前缓缓合上，就像隔绝了他与心中所求的一切，他在原地伫立良久，才缓缓转身离去，身影在月光下被拉得很长很长，透着一丝孤寂。
鹿逐笙走进房间，却闻到房间里有一股熟悉的香味。
“哥哥？”她轻声唤道。
鹿逐玉从屏风后缓缓走出来，他面容英俊得如同被上天精心雕琢过一般，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微微上扬，眼神中带着一丝调侃。
“终于舍得回来了？”他的话语带着笑意，笑意却并不答眼底。
鹿逐笙干笑一声，试图掩饰自己的些许慌乱，“对啊，哥哥你怎么还不睡觉？”她一边说着，一边不自觉地绞着手指。
“你还没回来，我怎么睡着找？”鹿逐玉坐在榻上，一只脚随意地踩在脚凳上，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慵懒又迷人的气质。
他饶有兴趣地看着鹿逐笙，“你们去哪里了？”
“就随便逛逛，游湖看月亮。”鹿逐笙笑着道，不敢直视鹿逐玉的眼睛，生怕被他看穿什么。
“清风倌的小倌好看吗？”鹿逐玉笑着问道。
“好看....”鹿逐笙下意识点点头，刚说出这两个字，就立刻反应过来，急忙改口，“不是，哥哥你套我话！”她不满地说道，脸颊微微泛红，像是被戳破了心事的孩子。
鹿逐玉轻笑一声，拉住她的手，“我还没说什么呢？你生什么气？”他的眼神中满是宠溺，捏了捏她的手指。
鹿逐笙顺势坐到他怀里，没有说话。
她静静地依偎在哥哥的怀中，感受着他的心跳和气息，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慌乱的心稍微平静下来。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剩下他们两人的呼吸声和那若有若无的熟悉香味，“你怎么知道我去了……清风倌？”
鹿逐笙微微抬头，眼中满是疑惑。
“这是鹿城，全城人都认识你，你去了清风倌，立刻就有人告诉我了。”鹿逐玉轻轻摇头，嘴角挂着一抹无奈的笑意。“就这样，你还要瞒着我？”
鹿逐笙撇撇嘴，娇嗔道：“我怎么知道？在鹿城一点也不方便。”
“不方便你找乐子。”鹿逐玉熟知她的性格，心中暗自思忖，就算王权霸业在鹿逐笙心里多年，可这丫头只要眼前有别的新鲜事儿，就能把王权霸业抛之脑后。
这倒是一件好事，起码不会让她对王权霸业过于执着。
“我不是不让你出去玩，只是爹娘知道了总是不好的。”鹿逐玉低声说道，他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严肃。
“要不哥哥带你去外面住几个月吧？”
“好啊。”鹿逐笙眼中闪过一丝兴奋，“我们去北方吧，我想看雪景。”
“当然可以。”鹿逐玉低头蹭蹭她的脸颊，“你想去哪里我都带你去。”
*
次日，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鹿府的餐桌上，本应是温馨宁静的早餐时光，却被一股莫名的低气压笼罩着。
鹿逐笙一走进餐厅，瞧见王权霸业，怎么都不顺眼。
餐桌上，珍馐美味罗列，可鹿逐笙却连正眼都未瞧上一眼，没吃几口便搁下筷子，起身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只留王权霸业呆坐在原地，满心的不知所措。
王权霸业捏着筷子，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原本沉稳的双手此刻也微微颤抖着。
他望着鹿逐笙离去的背影，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是好，脑海中一片混沌，往日的睿智此刻全然不见，只余满心的慌乱与无措。
一旁的王权醉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她轻轻碰了碰王权霸业的肩膀，眼中满是疑惑与担忧，“哥，你惹笙笙不高兴了？”
“没有……”王权霸业低声回应。
“这还没有？”王权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柳眉微蹙，嗔怪道，“笙笙都不理你了！你再不说实话，我可不管你了。”说罢，双手抱胸，一脸严肃地瞪着王权霸业。
“好吧。”王权霸业仿若失了魂一般，缓缓放下手中的筷子，起身朝着餐厅外走去，脚步沉重得仿若灌了铅。
王权醉见他这副模样，心中一紧，连忙小跑着跟了上去。
一踏出餐厅，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可王权霸业却无暇感受，只是闷着头往前走。
王权醉快步追上，拉住他的胳膊，急切地问道：“你快说，发生什么事了？”
“昨天晚上你们回来得实在太晚，我就在她的院子等她回来。”王权霸业停下脚步，望着远处的景致，眼神有些迷离，缓缓说道。
“这是好事啊。”王权醉眼睛一亮，忙不迭地点头，“要多关心笙笙，你们多相处相处，感情才能升温嘛。”
“然后……我就说了我现在对她的感情。”王权霸业的声音愈发低沉。
“厉害啊哥！出息了！”王权醉只当他是向鹿逐笙表白心意，顿时惊喜得跳了起来。
他脑海中已然浮现出鹿逐笙和王权霸业身着红衣、站在结婚典礼上的画面，让她忍不住笑出声来，“你怎么说的，快让我听听。”
于是王权霸业就把自己说过的话一字不落地转达给王权醉。
王权醉听完，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震惊与错愕，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王权霸业，手指颤抖地指着他的额头，“哥，你这里……”她点着自己的太阳穴，“是不是有点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