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世,她是捉妖师,大发慈悲救了一只落入捕妖网里的小蜘蛛,从此以后,这只小蜘蛛就跟在她的身边。
第二世,她是茶楼里的戏子,每次被客人欺负的时候,少年都会出手解围。
第三世......她猛地按住太阳穴,那些记忆里的少年明明有着不同的面孔,却都有一双绛紫色瞳孔。
"疼吗?"少年的指尖抚过她眉间的冷汗,绛紫色瞳孔里倒映着千百个挣扎的她,"每次唤醒记忆,你都会这样皱着眉......就像百年前,你用缚妖绳勒住我脖子时一样。"
她看见某面镜中自己笑着为少年戴上婚戒,另一片镜面里却举着**刺向他心口,鲜血滴在蛛网上开出曼陀罗。
“这些都是你编的幻境!”她想挥剑,却发现四肢被透明蛛丝绑成“大”字,软剑不知何时插在蛛网中心,剑柄缠着九十九道红绳。
蜘蛛精跪坐在她面前,像虔诚的信徒,“幻境?”他自嘲地轻笑一声,“你知道吗?每次你都会说这句话。”
鹿逐笙冷眼看着他,“我鹿逐笙,绝不与妖族同流合污。”
少年有些怔愣地看着她,“哪怕你已经拥有了这几世的记忆,你也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我的记忆告诉我,我从来没有爱过你。”鹿逐笙冷声道。
“不可能,你是爱我的!”少年有些崩溃,眼前的少女和记忆里的她逐渐重合,“你说人妖殊途,那我就修**身;你说强扭的瓜不甜,我就等你每一世轮回......可为什么你连看都不愿看我?"
鹿逐笙只是说道,“人妖殊途,你我这辈子都不可能与妖和平相处!”
“那那个绵绵呢?他不也是妖吗?为什么你愿意牵他的手!”少年崩溃地问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嫉妒和愤怒。
“绵绵?是妖?”鹿逐笙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她从未从绵绵身上察觉到一丝妖气呀。
“你这个**妖,居然敢挑拨离间!”绵绵的声音突然传来,下一秒,重重蛛丝被一剑破开。
鹿逐玉,王权霸业,王权醉,绵绵四人望着被蛛网缠绕的鹿逐笙,只见她衣襟染血、发丝凌乱,平日明亮的双眸此刻蒙着一层水雾,登时红了眼眶。
“笙笙!”
“姐姐!”王权醉和绵绵立马朝鹿逐笙跑去,王权醉和王权霸业本想去看鹿逐笙,可是眼前的妖物不得不先解决掉。
“先除妖!”鹿逐玉沉声道,剑刃在阳光下泛起冷光。然而余光扫过鹿逐笙颤抖的指尖,他握剑的手又紧了紧,剑气骤然暴涨三分,竟将三丈内蛛网震得簌簌作响。
王权醉扑到鹿逐笙身边时,膝盖重重磕在碎石上却浑然不觉。她颤抖着伸手去碰那穿透琵琶骨的蛛丝,指尖刚触到便像被烫到般缩回——蛛丝泛着诡异的青黑色,正缓缓往鹿逐笙伤口里渗着黏液。
“笙笙...笙笙你疼吗...”她喉咙里像是塞了团浸水的棉絮,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都怪我,没有保护好你。”王权醉伸手去解鹿逐笙腕间的蛛丝时,指甲都快抠进自己掌心。
绵绵单膝跪地,握住鹿逐笙被蛛丝缠得发紫的手腕,“忍着点。”
他声音发紧,灵力聚在指尖劈向蛛丝,却在看见鹿逐笙蹙眉的瞬间猛地收力,以至于蛛丝只断了半截,反倒在她皮肤上勒出红痕。
“绵绵。”鹿逐笙仰头望着他发颤的睫毛,忽然轻笑一声,“没关系。”
王权醉解开鹿逐笙脚踝的蛛丝时,忽然听见头顶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
抬眼望去,只见王权霸业的剑正穿透蜘蛛精的胸口,那妖怪发出嘶哑的怒吼,声音中充满了痛苦和愤怒,仿佛是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然而,当它的目光对上鹿逐笙的瞬间,却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安静下来。
那原本凶狠的眼神中,竟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有眷恋、有不舍,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温柔。
鹿逐玉一剑斩下他的头颅,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犹豫,他一脚踢开蜘蛛精的头,抬步往鹿逐笙走去。
他的腿一软,差点跪了下来,“笙笙....”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手指颤抖着去解开穿透她琵琶骨的蛛丝。
“别怕,哥哥来了。”他小心翼翼地将灵力凝聚在那蛛丝上,然而,无论他用什么办法都没有办法解开,紧紧地缠绕在鹿逐笙的身上。
鹿逐笙疼的脸色发白,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头滚落。
“让开。”王权霸业冷声道,他走上前来,看着鹿逐笙血肉模糊的伤口,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他的眼眶通红,不敢看鹿逐笙的眼睛,心中充满了自责和愤怒。
“霸业哥哥,没关系的,我不疼。”鹿逐笙轻声说道,然而,这句话却让在场的人都红了眼眶。
然而,王权霸业也没办法解开蛛丝。他试了各种方法,用灵力冲击、用武器切割,但那蛛丝依然纹丝不动。
王权醉不信邪,也试了试,可还是没有办法。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解不开。”她哽咽地说道,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绵绵不知道想到什么,低声道:“让我试试吧。”
这蛛丝是蜘蛛精用妖力贯穿的,那应该用妖力就可以解开。
绵绵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将自身的妖力缓缓注入到蛛丝之中。随着妖力的涌动,蛛丝逐渐松动,终于被他解开了。
“太好了!”王权醉惊喜地说道,从腰间找出丹药喂到鹿逐笙嘴边,“笙笙,快吃!这个丹药可以让你的伤口立刻愈合。”
鹿逐笙张嘴吃了下去,而鹿逐玉和王权霸业也用灵力帮她恢复身体。
三人都没来得及想为什么绵绵可以解开这蛛丝,而鹿逐笙却想到了蜘蛛精刚才说的话,绵绵也是妖吗?
绵绵知道自己用妖力解开蛛丝一定会被怀疑,却没想到直到他们出了这镇子,都没有一个人问起他。
他稍稍松了一口气,还好他们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