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不过气时宋芙才慢慢地推开锦衾,一点点的爬坐起来,却惊见宋墨依旧站在榻边,手中却捧着一盏花灯。
“那日的灯摔坏了……这是我新做的。”
照旧是衔着珍珠花串的八角灯,那是他去年归家时,她描述过想要的款式。
回到边关的宋墨总记得她听说坊间花灯节来了,央他带灯时眼中是藏不住的渴望和雀跃,他便做了来,差人送了回来,宋芙很开心,挂在房间里逢人便要夸耀。
可昨日,笨手笨脚的部下不小心摔坏了灯,他便用了心的重做,在她醒来的第一时间捧给了她。
宋芙握着花灯上的珠串,面色苍白的微垂着头,披散的青丝滑过瘦弱的肩头,一滴泪珠从腮边滑下,落在了灯面上,很快就溶入了丝绢中,晕开浅浅的痕迹。
宋墨僵直的站在那里,指骨都快捏断了,那滴眼泪更像是落进了他的心头,直让这一处痛的呼吸不顺,有些事情是再挽回不得了。
“芙儿,我要进宫一趟,你好生休养,待会儿我再来看你。”宋墨抿着唇瓣,转身欲走,忽然,他的衣摆被一只柔弱而颤抖的手轻轻擒住。
“我要见阿爹和兄长的尸身。”
果然如此,宋墨最怕的便是她这个要求,真的该早些走,也不至于听她说出来,此刻,疼痛如汹涌的潮水在他胸口肆意蔓延,他的声音近乎冷酷:“不要见。”
她真的以为自己会留着那两人的尸身吗?早在他杀了两人之后便让野狗分而食之,现在再去看,兴许能捡到残肢碎肉。
他自然不可能让宋芙见到那样惨烈的局面,他还未说完,宋芙就一把推开了他,她用力的摇着头,连怀中的花灯也扔向了他,颤哭着声问道,“你竟连尸身也未曾留下?!”
宋墨缓缓闭上双眼,似在逃避这令他痛苦不堪的现实,高声喊道:“来人,小姐困了,服侍小姐安寝。”
宋芙心中立刻明了他话中的深意,她不顾一切地从床上坐起,大声呼喊:“宋墨!”
宋墨费力的说着按住了要起身的宋芙,又将她紧抱在怀里,怀里的少女崩溃地哭喊着,他缓了些时就低头去将她吻住,用了力的和她缠绕,可越是如此,心口更像是被利刃活活刺穿了一样,切骨刮心。
“芙儿,你会忘记这些痛苦的记忆,忘掉这一切,重新开始,我不会再缠着你。”宋墨的声音微微颤抖,似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波澜。
宋芙愣愣的看着他,圆圆的眼儿还滚着泪,满腔怨恨甚至还未完全褪去,被他吻的七晕八素,还有些不大明白他话中是何意,呆滞的急喘里都是两人共同的气息。
宋墨却平静了许多,摩挲着她脸上的湿润,想用手指擦干净,但越拭她眼泪越多,后来实在是他手抖的过烈,只能将她的脸捧在手心里。
“你这话究竟是何意?”宋芙眼神呆滞,喃喃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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