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灯雏形稳稳立在桌上,许愿拿起画笔,笔尖轻蘸颜料,歪着头,眼神满是憧憬,问慕声:“阿声,我想画朵勿忘我,你觉得咋样?”
慕声懵懂眨眼,下意识重复:“勿忘我?”
许愿一下反应过来,此时还未有这花名呢,忙摆着手解释:“哎呀,就是一种小巧可爱的蓝色小花,模样别致,寓意也好。不过没关系,阿声,你按自己喜好,画上中意的花就行啦。”
慕声点点头,思索片刻,也拿起笔,添上几缕花枝,边画边说:“这花枝缠绕花灯,就像我陪着姐姐,岁岁年年不分离。”
许愿听得心湖泛起涟漪,抬眸望向慕声,目光交汇间,满是温情,周遭喧嚣仿若隔世,唯余这小小角落,满溢浓情蜜意。
*
花灯节的热闹浪潮渐次褪去,如一场盛大烟火燃至尾声,喧嚣慢慢沉淀,许愿一行人,终于在灯火璀璨的广场相逢。
慕瑶双手小心翼翼捧着花灯,一路小跑至许愿跟前。那花灯在她手中,似捧着的是一轮皎洁明月,周身点缀着细碎流苏与精美绣片,彩纸糊成的灯罩上,绘着灵动飘逸的嫦娥奔月图,色彩明艳动人,在夜灯映照下熠熠生辉。
她献宝一般,将花灯高高举起,双眸亮得像星子,笑意在嘴角绽成一朵娇俏的花,脆生生道:“姐姐,你看,这是我为你赢来的!”
“哇,真好看!”许愿眼眸骤睁,满是惊喜与赞叹,目光在花灯上流连不舍,恰似被那绚丽光影牢牢黏住。她凑近几步,手指轻抬,细细描摹着花灯轮廓,由衷夸赞着。
“我也觉得,这可是场上最好看的那个花灯啦。”慕瑶脸颊因兴奋泛起红晕,如熟透的蜜桃,胸脯微微起伏,透着赢得花灯后的自豪劲儿,可目光偶然一挪,瞥见慕声手中所提之物。
那花灯模样新奇独特,骨架精巧、彩纸素雅,绘着简约却别具韵味的缠枝花纹,与集市常见花灯大相径庭,疑惑便在眼底聚成一团雾霭,脱口问道:“诶,这个花灯的样子我可没见过诶。”
“那是,我和姐姐自己做的。”慕声下巴一扬,神色得意,像个炫耀独家宝藏的孩童,挺直腰板,将手中花灯晃了晃。
“姐姐跟你一起做的?”慕瑶目光定在那自制花灯上,眼神里的光仿若被乌云遮罩,一点一点黯淡下去,落寞如潮水般漫上眼眸,心底泛起酸涩涟漪。
她暗自思忖,为何慕声能与姐姐亲密相伴、一同做花灯,自己却只能同柳拂衣在集市中游走?是不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惹姐姐疏离厌烦,所以才没这般亲昵机会?
这般想着,委屈与失落交织,脸上笑意像春日残花,渐渐凋零消逝。
“大家快来,我们一起看看谁才是魁首?”凌妙妙恰似一只灵动小鹿,蹦跳着出现,手臂在空中挥舞,对众人呼喊招手,打破了这一瞬微妙的僵局,清脆声音在广场上空回荡,引得旁人纷纷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