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何苏叶便先一步说话了。他努力扯起嘴角，露出一个看似轻松的笑容，轻声说道：“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他一边说着，一边转身走向生鲜区，像是在刻意逃避刚才那个令人尴尬又难过的话题。
于堇禾看着他的背影，脚步顿了一下。她的心中五味杂陈，一方面感动于何苏叶即便失落也依然在照顾她的感受，另一方面又有些懊恼自己总是在逃避两人关系更进一步的话题。
她深吸一口气，快步跟上何苏叶，在他身旁停下，伸手轻轻拉住他的胳膊，鼓起勇气说道：“苏叶，我……”
可话到嘴边，又被她咽了回去，她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也害怕自己一说出口，会让原本就微妙的气氛变得更加糟糕。
何苏叶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她，眼中带着一丝期待，似乎在等着她把没说完的话说完。
可于堇禾与他对视片刻后，还是移开了目光，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小声说道：“没什么，晚上吃点清淡的吧，我最近有点上火。”
何苏叶眼中的期待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失落，但他还是点了点头，说：“好，那买点青菜和豆腐，做个青菜豆腐汤，再炒个清炒时蔬怎么样？”
于堇禾轻轻嗯了一声，两人就这样在超市里，看似平静地挑选着食材，可各自的心里却都波澜起伏。
回去的路上，街边的路灯依次亮起，昏黄的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何苏叶努力找着话题，试图打破两人之间那如冰窖般凝重的气氛。可于堇禾只是偶尔轻轻应一声，回应得有一搭没一搭，很明显，气氛并没有如他所愿有所好转。
何苏叶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他沉默片刻，终是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宝宝，我并不是想逼你跟我结婚，也不是非要你现在就给我什么承诺。只是外人都觉得我们俩在一起，可我在你这儿却没有任何名分，这让我觉得有些恐慌。”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带着几分哽咽，“我总感觉，好像你随时随地都能离开我，可是我根本就离不开你。”
于堇禾听到这话，脚步也停了下来。她微微低下头，路灯的光洒在她脸上，勾勒出她有些复杂的神情。
她在心里不得不承认，自己或许真的像个渣女。她的心里就像一个小区，想给每个男人一个家。
可何苏叶想要的安稳与承诺，她根本就给不起，也不想给。
她抿了抿唇瓣，片刻后，她轻声说道：“我知道，给我一点时间思考吧。”
思考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是否还能继续维持下去。
她不确定自己能否为了何苏叶改变，也不确定是否要为了这段关系放弃自己一直以来追求的自由。
何苏叶看着她，眼中满是期许，他轻轻握住她的手，那双手有些冰凉，就像此刻两人之间捉摸不定的关系。
他用力握了握，一脸认真地看着她，“好，我等你，不管多久，我都等你想清楚。”
回到家，何苏叶便能明显感觉到于堇禾对自己的态度不冷不淡起来，从前他做饭的时候，于堇禾总是会找机会在他身上揩油。
但是今天她却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干什么。
看着她的背影，何苏叶心里忽然有了一种不安的感觉，他是不是奢求的有些太多了。
明明最开始他想要的，只能够时不时看见她而已，现在却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贪得无厌的样子。
“宝宝，来吃饭了。”他勉强勾了勾唇角，温声说道。
“嗯。”于堇禾把手机放进口袋里，走到何苏叶对面坐下，一声不吭的开始吃饭，她或许已经想清楚了。
何苏叶如同嚼蜡般把这顿饭吃完，又说道，“宝宝，我去给你放水，好好泡个澡早些休息吧。”
于堇禾点点头，拿起手机继续看机票。
*
晚上睡觉的时候，于堇禾面向窗边睡着，月光透过轻薄的窗帘洒落在她的身上，勾勒出她的轮廓。
房间里安静极了，只有偶尔传来的轻微呼吸声。
何苏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心里一直想着下午发生的事情。
他看见于堇禾背对自己的模样，心脏瞬间悬在了半空中。眼神中满是懊悔与自责，他开始懊恼自己下午的冲动，为什么要说出那些话去逼迫她呢？他怎么能这么自私，只为了满足自己对名分的渴望，却忽略了她的感受呢？
想到这儿，何苏叶的眼眶微微泛红，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地环住于堇禾的腰。
他将脸埋进她的后背，声音带着明显的哽咽，几乎是带着哭腔说道：“宝宝，我不要什么名分了，我们就一直这样在一起，好不好？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每天都能看到你，感受到你的存在，对我来说就足够了。是我不好，不该给你压力，你别想太多，我们就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于堇禾感受到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以及那带着哭腔的话语，身体微微一僵。
她没想到何苏叶会突然这样说，心里五味杂陈。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时竟发不出声音。
过了许久，于堇禾才轻轻叹了口气，她的手慢慢抬起，覆上何苏叶环在她腰间的手，轻轻捏了捏，却依然没有说话。
何苏叶直到最后迷迷糊糊的睡过去还是没有等到于堇禾的回复，第二天去上班的时候，他看着躺在床上睡觉的于堇禾，俯身亲了亲她的脸颊，压低了声音说道，“宝宝，等我回家。”
他拿着公文包出了门，走到小区楼下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抬头看了一眼家的方向。
他在心里默默说道，他不要求太多只要能够像现在一样就好。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在他起床的时候，于堇禾就已经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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