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蕙荪点点头,慈爱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是啊,有什么问题说开就好,芙儿不是不讲理的孩子。”
宋墨认真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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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晨曦初破,细碎的日光如薄纱般透过雕花窗棂,悄然洒落在宋芙的闺房。
宋芙尚在梦乡沉酣,一头乌发肆意散落在枕畔,仿若泼墨的云,眉头轻蹙,像是陷入了什么扰人的梦境,嘤咛几声,身子在锦被里不安地翻了翻,却依旧毫无苏醒的迹象,整个人仿若被软糯的困意紧紧黏在床上,起不来分毫。
宋墨早已端坐在她的院子里,脊背挺直如松,双眸凝视着房门,眼底藏着几分急切与期待。
他身着一袭玄色锦袍,质地柔软却不失挺括,领口与袖口处精致的银丝绣纹,在晨曦映照下隐现微光,仿若暗夜星河,为他平添几分矜贵。
墨发整齐束起,几缕碎发垂落在光洁的额前,更衬得面庞如玉,眉眼温润含情,恰似春日柔波,然而多年征战沙场沉淀下来的肃杀气质,又在不经意间从他周身散发,如隐匿于薄雾后的利刃,令人心生敬畏。
眼见日上三竿,宋芙仍未起身,知画莲步轻移,满脸为难地走到宋墨跟前,微微福身,轻声细语说道:“世子,小姐她……还起不来呢,昨夜似是梦魇扰了眠,睡得极不安稳,要不您再多等会儿?”
宋墨原本平和的面容瞬间笼上一层阴云,眉头紧蹙,“梦魇?严重么?可有请过府医?她都梦到些什么,可有喊疼?”一连串问题如连珠炮般说出来,双手不自觉攥紧衣角,常年握剑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这是小姐幼时落下的毛病了。”知画微微垂首,轻声叹息着说道,言语间满是无奈与怜惜,“自打小时候起,小姐就会被梦魇纠缠,长大之后,梦魇的次数倒是少了许多,本以为这糟心事已然过去,可谁成想,昨天晚上竟无端端又犯了。”
“幼时?”宋墨心头一紧,眉头拧得更紧了,额头上的青筋都隐隐浮现,追问道:“既知晓是幼时落下的病根,可有告知母亲?这般病症可不能随意耽搁,需得从根源上好好诊治调理。”
知画连忙点头,继续说道:“就是世子您第一次回家的前天晚上,小姐贪玩,在园子里贪凉玩水,当时虽是夏日,可夜里寒气重,回去便发起了好几日的高热,即刻便请了太医前来诊治,病好之后,这梦魇的毛病就落下了。好在近些年小姐身子康健,发作次数愈发少了,哪成想昨日……”
知画如实相告,说着说着,眼眶微微泛红,眼底都是对自家小姐深切的疼惜,仿若那病痛是落在自己身上一般。
“竟是这样。”宋墨只觉心底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一阵阵地泛起尖锐的疼,仿若被细密的针深深刺入,痛意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默默在心里记下此事,打算多花些时间寻找名医,一定要治好宋芙的魇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