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月郎君神色凝重,将众人请进房间。待众人鱼贯而入,他才缓缓开口,“诸位,实不相瞒,这些年我在市面上畅销的那些话本,竟都非出自我手。”说罢,他长舒一口气,踱步至窗前,目光悠远,陷入回忆之中。
“十年前,无方镇曾有一家声名斐然的乐坊,唤作花折。那花折的经营者,是位叫榴**女子,她经营有方,乐坊里整日丝竹悦耳、歌舞升平,可有一天,榴娘遣散了所有乐师舞女,紧接着,一把大火,就把那花折乐坊烧了个干干净净。”
彼时的霁月郎君,还只是个穷苦书生,一身粗布衣衫打着补丁,身形清瘦,为求饱腹,常去些旁人瞧不上的地方寻摸生计。
听闻花折乐坊被焚,想着或许能捡到些值钱物什,便怀着一丝侥幸前往。他在那堆废墟里翻找,正觉无望之时,竟真发现了一盒珍珠。
“起初,我只当是走了大运,可没成想,这珍珠透着股邪性。”霁月郎君皱起眉头,眼里闪过一丝惊惶,抬手指向桌上摆放的盒子,盒盖敞开,珍珠在屋内烛火映照下,闪烁着幽微光芒。
凌妙妙本就好奇心重,一听“邪性”二字,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像两颗黑葡萄,几步凑近桌子,俯身盯着珍珠,嘴里嘟囔:“邪性?怎个邪性法呀?”
离仑打眼一瞧,“这可不是珍珠,而是眼泪,承载着花折女子们各自故事的眼泪。”
霁月郎君见状,微微颔首,继续说道:“知晓这秘密后,我便将这些故事改编,传扬了出去,没成想,话本大卖,可也就在那时,榴娘寻上门来。”
提及榴娘,他身形微微一颤,“初见她时,我便觉她周身透着不凡气息,后来才知晓,她竟是妖。”
榴娘找到他后,并未为难,只是递给他一颗红色珍珠,神色郑重:“这滴眼泪,是暮笙的母亲魅女的。当年,魅女与轻衣侯偶然邂逅,一见钟情,情愫暗生,没多久,便怀上了暮笙。”
说到此处,众人目光齐刷刷投向暮笙。
“榴娘嘱托我,定要去找这故事里的孩子,也就是暮笙,还让我传话说,务必去找她,想必背后藏着诸多隐情,亟待揭开。”
霁月郎君一把拉住了暮笙的手,他身子微微前倾,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暮笙,眼里满是焦虑与恳切,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少年,你千万要去啊,这事儿可关乎重大,我当年亲口答应了榴娘,不能食言呐。”
“我知道,我会去的。”暮笙神色平静,不卑不亢,眼睫轻轻垂下,盖住了眼底涌动的复杂情绪,像是一汪幽潭被轻掩。
慕瑶皱了皱眉,看向暮笙的眼神里多了一丝警惕,在她眼中,所有妖物都是不可信的。
只是在这一半都是妖的队伍里,她的警惕就显得有些多余的,有一件事情藏在柳拂衣心里很久了,这几日,他反复掂量、思忖,终是咬咬牙,下定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