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壤之别。”慕青时轻叹了一口气，微微仰头，望向远方那片似乎与天相接的荒野，“大荒的妖兽受白泽神女管理，它们在那片神秘之境有着自己的生存法则，从大荒来到人界需遵循严格的制度，又有缉妖司严密管制。
而人类世界自行成型的妖却截然不同，它们大多肆意妄为，以伤害人类为乐，毫无纪律可言，我们捉妖师的使命，便是捉拿那些伤人的妖，守护人间安宁。”
“真是奇怪，天下妖兽怎么还能这样分配呢？这不就像极了你们人间黄帝和平民之间的差距？”朏朏轻轻蹙眉，细腻如羊脂玉般的额头上出现了几道浅浅的纹路，澄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困惑与不满，毛茸茸的尾巴不安地摆动着，显然对这种差异有些不赞同。
慕青时抿了抿唇瓣，“没办法，就像刚才遇到的怨女，她被仇恨与怨念侵蚀，满心满眼只有破坏与杀戮，就只会伤人。所以我觉得只是将她关着，或许会有些不妥。”
“所以...你想杀了她？”卓翼轩低声问道。
慕青时坦然地点点头，“是的。”
卓翼轩转头看向朏朏，眼神中带着询问，“思愿，你觉得呢？”
朏朏有些不忍心，“不能镇压或者封印吗？”
“永久封印只有白泽神女有这个能力。”慕青时低声说道，“怨女已经伤了好几个村子的无辜百姓了，我一路追踪过来，就是为了阻止她继续作恶，让那些冤死的灵魂得以安息……”
她看着朏朏头顶耷拉下来的耳朵，那原本灵动的耳朵此时却显得有些萎靡，她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话语像是被哽在了喉咙里。
朏朏垂下眸子，浓密纤长的睫毛轻颤在阳光的照射下在眼睑印下一道阴影，“那就按照你们的规矩吧。”
“好。”慕青时有些愧疚地点点头，“或许我可以先去找她。”
卓翼轩微微颔首，“也好，我的云光剑比我共鸣，可以前去帮你。”
“不用卓大人，杀死怨女是我毕生所求。”慕青时的眼神中燃起一团火焰，“我想亲自解决她。”
闻言，卓翼轩也不再说话，只是握紧了朏朏的手掌，“我们回家吧。”
“好。”朏朏轻轻点头，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慕青时，后者垂下眸子，纤长的眸子挡住了眼神里坚毅的光芒。
回去的路上，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金色的光影。卓翼轩看着身旁怏怏不乐的朏朏，眉头微微皱起，试探着问道，“还是会觉得不忍心吗？”
“不是。”朏朏摇摇头，“我只是没有想到妖与妖之间也有这样的身份差异，我从小就在朱厌和离仑两只大妖的照顾下长大，所以大荒里的妖都喜欢跟我在一起玩，在我眼里，什么吉兽和凶兽其实都没有什么区别，它们都有自己的情感和灵魂，都有善良的一面。”
“确实没有什么区别。”卓翼轩摸了摸她耷拉下来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