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住这么大的宅子,养着这么多下人,难道,就养不了一个孩子吗?当初为什么把小齐送走,就算是为了掩盖丑闻,但可以给他捏造一个身份,养在府中又有何不行?你身为母亲,这么多年,又为何从未寻过他?”
钱飞飞看向殷香君,语气咄咄逼人。
“放肆!”
雁子仓下意识怒斥出声,“你怎么……”
“住口”,殷香君打断,责备的看了他一眼。
钱飞飞双拳紧握,害怕的心都在抖,但他却一动不动,仰着头,仰视着殷香君,等待着她的回答。
半晌,殷香君才开口,“这件事,是我之过。”
“呵!”
钱飞飞冷笑一声,不再听,“走吧。”
殷香君神情失落,却强打起精神,在前引路。
审讯,在主院。
霍子墨跪在地上,正大声诉说着自己冤枉,端坐在主位上,形容枯槁的老人一脸阴鸷,始终未发一言。
“爹,人来了。”
殷香君引着一行人快步走入。
殷阳江终于动了,他起身,焦急道:“骨链呢,骨链在哪?”
“在这”,小狗怯生生将手中的骨链递了过去。
殷阳江接过,仔细看了一遍,整个人险些没站稳。
“爹!”
殷香君连忙扶住他。
殷阳江摆手,指着小狗,“你,你说说我孙子的外貌、性格、身世……总之有什么说什么。”
小狗缩了缩脖子,有些害怕。
宋婉清投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小狗这才开口将他们与房小齐的相识相知,都说了一遍。
殷阳江越听,心越沉,年龄对上了,也有骨链,且也有胎记……
难不成,这死去的小乞丐,真的是他的孙儿?
“不,大人,你别听他们的,这是他们的计划,是有预谋的,就是为了害我,你千万不能上他们的当!”
霍子墨嘶吼出声,他指着宋婉清,咬牙切齿,“她,这个**人,前不久刚收了我七千五百两银子,转头就诬陷我,这一定是阴谋!阴谋!”
他千算万算。
也没有料到,宋婉清竟然能在没有一点线索的情况下,推测出他的计划。
他被叫来时候,还以为是衙役不满这两日的高强度工作,闹到殷阳江面前了,却没想到,竟然是自己杀了房小齐的事暴露了。
再听到,殷香君将他的计划说出来的时候,他只觉得不可思议。
后得知,是郭家人告知,就更难以置信了。
这怎么可能呢?
除了没有亲手杀死房小齐,其他的一切,都是他亲力亲为。
不对,期间还利用了一下彭民,但此人也早已被他灭口。
应该万无一失才对!
该万无一失才对!
他看向宋婉清的眼神宛若淬了毒,此女,不过是郭家雇佣的护卫,说白了,就是奴仆,怎么可能识破他的计划?
宋婉清看着他变幻莫测的表情,只觉得好笑,“霍师爷,你可别乱说,你好端端的为何要给我钱啊?”
她一脸无辜。
霍子墨咬牙。
他清楚,宋婉清这样说就是笃定了自己不敢将雇人离开高城的事说出来,因为,他清楚殷阳江培养他的目的。
外人都以为殷阳江碌碌无为,是个无能之辈,但只有他才知道,殷阳江是真正的聪明人。
他第一次以师爷的身份为自己谋取利益,就是殷阳江暗中示意的,这之后,他一发不可收拾,十年如一日,大肆敛财。
那时候的他,天真的以为,殷阳江真的是个蠢货。
直到五年前,他才察觉到不对。
那是他第一次有了想带家人离开的念头,但他却发现,他的族人没有一个人愿意离开,每一个人都在殷阳江的安排下,有了极好的差事,受人尊敬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