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定自己没做过。
所以,这一定是有心之人故意伪造的,既然是假的,那就一定有破绽。
不知为何,她这会竟然想到了宋婉清。
之前,他们每一次避险,每一次死里逃生,都是宋婉清仔细思考后的决定。
她能从一切细枝末微的地方,寻找有利的线索。
她想着宋婉清,学着她的模样,冷静下来,仔细分析。
她做工的位置,紧挨着妇人。
在妇人的方向,若是眼力好,确实可以看清她的手法。
想到这,她脑海中突然灵光一现。
上面能看的到,那下面还能看到吗?
她立刻将手中的布料放下,而后重新寻了一块有口袋的。
将之翻过来后,线头十分的杂乱。
宋喜歌心中一喜。
她,猜对了。
她连忙又将正在缝制的棉袄口袋位置翻过来。
“掌柜,劳烦你再细细看看,这二者还一样吗?”
一个线头杂乱,而另一个则十分整洁,二者的区别外人都能一打眼看出来,更不用提熟知工人手法的一店之主了。
仲掌柜眉头皱的更紧。
妇人也在此时,面色骤变。
“康大姐,这是你的手艺吧?”
这线头一事,她都不记得自己说过多少遍了。
从此人来,她就一直在说,但对方却硬是不改,是以,经她手缝制出来的衣裳,她都会亲自再剪一遍线头。
若不是看对方做事还算可靠,为人也老实,家中还困难,这样的人,她是绝对不会留的。
可谁能想到,这样的老实人,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
“这怎么会是我的手艺呢,掌柜,你要不然再看看?”
妇人明知事情败露,却仍是嘴硬。
仲掌柜摇头,“你骗的了别人,骗不了我。”
此人来了两年。
她就足足剪了两年的线头,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那看见熟悉的线头,就反胃的感觉,造不了假。
“你做了这样的事,我们店再不能容你,你走吧。”
妇人听到这话,彻底慌了,再狡辩不起来了。
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掌柜,掌柜,你不能让我走,我上有老下有小,孩他爹还瘫在炕上,全家就指着我这点工钱呢,你把我赶走,你让我怎么活啊!”
仲掌柜摇头,“这是你的事,不是我的事。”
“不,我在店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仲掌柜似是被这话刺激到了,“这两年,经你手制成的衣服不计其数,谁知道你从中私藏了多少棉花?
“我没有私藏棉花!”
妇人情绪很是激动,她飞快将地上的碎布料皮拼好,“你看,掌柜,你看,这衣服上面柳絮只有一点点,其他的全是棉花,哪有偷棉花偷这么少的,我就是为了,为了……”
宋喜歌笑了,“为了诬陷我是吧?”
她不解,“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与我过不去?今天你我二人才相识,一天的时间,也才说了不到二十句话吧,是我哪句话得罪你了?”
妇人闷着声不说话。
好一会,才开口道:“你没得罪我,这两年,铺子都只有我们四个人做工,我是其中手艺垫底的,掌柜突然招了你们两个进来,我担心会顶替我的位置,所以……”
她的本意,就是为了保住这份工作,可现在反倒偷鸡不成蚀把米。
仲掌柜无奈摇头,“这城中关了多少铺子了,谁会在这个时候辞掉老人换新伙计?我之所以多招了两个人,是因为这段时间,城中来了不少难民,需要的棉袄量大了不少,又要的急,是为了减轻你们的工作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