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这样,师爷才能名正言顺的请来郭家人,若郭家心软,收留了这小乞丐,还能使之记下他的一份恩情。
可,师爷是如何就肯定,小乞丐一定会和郭家扯上关系呢?
他想不明白。
但可以笃定的是,他成为弃子,一定和郭家有关。
“也是,师爷有求于郭家,怎么会暴露自己的阴险手段,杀了我,一切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他大笑起来,状若癫狂的指着扈田,“取代我,早晚有一日,你也会落得和我一样的下场!”
“不劳你费心了”,扈田冷冷下令,“杀了他。”
一名衙役上前,一刀捅进了他的心窝。
彭民睁大了眼睛,瞳孔一点点涣散。
“找个地方埋了。”
“是。”
几人走后,趴在房顶的石头,才跳了下来,直奔府邸而去。
宋婉清此时,正在为钱飞飞处理伤口。
牧子野和郎毛驴几人等在前厅,显得局促不安,连小兵它们都不好意思去看。
他们又脏又臭,怕弄脏地面,本想去外面等着的,却被沈春芽强硬的拦了下来,说,来着就是客,哪有让客人去外面的。
客人。
这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形容他们。
这几年来,他们就像是这高城的蛆虫,人人唾弃,人人驱赶,明明他们什么都没做,只因他们是孤儿,唯一不嫌弃他们的,只有大将军这几条狗。
可,最后,他们连狗也护不住,人也护不住。
想到这,几人鼻子一阵阵发酸。
小狗一直在低声啜泣着,“二哥,三哥,大哥会不会死……”
“不会的”,牧子野安慰道,“快别哭了。”
沈春芽知道自家女儿的医术,但她不敢轻易对几个孩子许诺,凡事都有万一。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紧闭着的房门终于开了。
牧子野几人连忙迎上去,“宋姐姐,我大哥怎么样了?”
“伤口处理好了,人还在昏睡,暂时不会危及生命”,宋婉清道。
“多谢,多谢,宋姐姐!”
牧子野大喜,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郎毛驴等人,紧随其后。
“快起来”,宋婉清将他们扶起来。
牧子野不但不起来,反而朝地上磕着响头。
“宋姐姐,若不是你,我们根本无法为小齐报仇,甚至,我大哥也会,也会……你的大恩大德,我们铭记于心,愿意当牛做马报答。”
他不起来,其他人也不起来。
宋婉清皱了眉,“帮你们一开始也只是交易,是交易,就无需报答。”
“而且……”
她长叹一声,“房小齐的死,或许与我们有关。”
牧子野一愣,“宋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们都先起来”,宋婉清坐到了桌子旁。
牧子野与郎毛驴对视一眼,缓缓起身。
恰在此时,石头回来了,他身上满是落雪,鼻尖冻得发红,沈春芽忙拿了帕子,替他清理落雪。
牧子野几人看在眼里,打心眼里的感到羡慕。
宋婉清并未急着回答他们,而是看向了石头,“怎么样?”
“和宋婶婶你猜的一样,彭民死了,是师爷派扈田杀的。”
宋婉清眼眸一沉。
石头将自己看到的、听到的,事无巨细,全盘托出。
“石头,你去把谷忆叫来。”
“是。”
谷忆很快就来了,察觉到屋内的气氛不对,他面色也严肃了起来,“出什么事了?”
“谷忆,你为何会在那日,提出养狗来加强防护措施?”
“我只是看见了豆花,就顺口一提,怎么了吗?”
“只是如此?”
宋婉清强调了一遍。
“只是……”
谷忆语气一顿。
不对,他那日清早出去扫雪,偶然听见一个路过的老者,口中嘀咕着要买狗看家护院,他只是偶然一听,但之后想着这个主意确实好,便提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