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涤尘有心了”,老太爷长叹一声,“怎么不见他人?”
郭文昌眸色深了几分,“他出去办事了,一会就回来。”
老太爷点头,神情疲惫的合上眼,摆手道:“你们都下去吧,我要睡一会。”
“是。”
几人心思各异的出了门。
刚走出小院,远远就瞧见郭涤尘押着一男一女过来。
行至面前。
郭涤尘拱手,“爹,儿子派人去查,便是这小兆偷买的甲鱼,茯苓负责为祖父煮药,定是这二人串通,与背后之人里应外合,意图谋害祖父。”
听到这话,两人面露惊慌之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老爷,夫人,我们,我们冤枉啊,我二人连不通药理,如何能得知这苋菜不能与甲鱼服用,这,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误会?”
郭涤尘冷笑,“那你倒是说说为何要往我祖父的补药中加甲鱼?”
小兆垂着头,飞快抬眸看了一眼刑思月,颤声道:“是小人,是小人胆大包天,想偷喝老太爷的补药又怕被发现,便求着茯苓,将我买来的甲鱼放在里面一并熬煮……
小人本想着,这甲鱼也补身体,万万没想到,竟与老太爷喝的汤药相冲,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说完,他“砰砰”往地上磕着响头,三两下,就见了血。
这话倒是圆的好,一时之间,郭涤尘竟寻不到可反驳之处。
宋婉清垂眸看向他,“你每月月钱多少?”
小兆一愣,“二两银子。”
宋婉清又看向郭涤尘,“郭三公子,这甲鱼多少钱一只?”
经此提点,郭涤尘立刻就反应了过来,“甲鱼一只三两银子,前段时间衢州禁城时,更是高达十两一只,你一月二两银子,是如何能买的起的?”
“我……”
小兆显然没有考虑到这一点,顿时慌张起来。
郭涤尘一把拎起他的衣领,逼问道:“说!背后指使你的人到底是谁?”
“我,我……”小兆眼神飘忽不定,身子抖的厉害。
刑思月上前一步,柔声劝道:“小兆,老爷宽仁,只要你供出背后之人,会饶你一命的,我记得你在彩云村还有一双儿女吧?你就算不想着自己,也该想想他们,这背后之人,真的值得你用命相护吗?”
小兆下意识的看向她,张了张口,却未吐出一个字。
刑思月并未避开他的眼神,朝他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
小兆嘴唇颤动,飞快的低下头,在抬头时,眸中带了一丝决绝。
“此事就是我做的,无人指使,郭老太爷之前重罚过我,我记恨在心,这才费劲心思打探到方掌柜给老太爷开的方子,又花了大价钱买甲鱼,就为了报当日受辱之仇,如今被你们发现,我自知没命活,就不劳你们动手了!”
话音刚落,他突然剧烈挣扎,一头朝院中杏树撞去。
一声闷响。
惊飞了树梢上的鸟。
他的身体以一种诡异的的滑落在地,一双充血的眼睛睁的老大,死死的盯着刑思月和窦芳瑜的方向。
“啊!”
窦芳瑜惊呼一声,吓得后退数步。
刑思月扶住她,用力握住她的手臂。
窦芳瑜对上她警告的视线,这才强稳住心神。
不止她,被吓得六神无主的还有跪在地上的茯苓,“三少爷,此事,我真的不知情,我知道错了,是那小兆,是他逼我的!我若知道,这会害了老太爷,我绝对不会这样做的!求求你饶了我吧,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茯苓一张小脸毫无血色,惶恐不安。
郭涤尘的视线始终看着小兆,抬手冷声吩咐:“把她送到府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