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沈秉洲去了平州,谢音是在三楼露台看到了他的背影。
他走得那天傍晚,谢音就开始发烧。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身体比以前弱了很多,经常一病好几周。
请来的医生说她心有郁结,加上很少出去放松,久而久之心病难消,就会体弱多病。
她低烧第五天的时候,平州才陆续有新闻爆出来,但新闻语焉不详,只说战况焦灼。
她按灭手机,喝完药后,一觉睡到第二天清晨七点。
醒时窗外下起了大雨,她穿好厚衣服想去后花园里转转,但在路过一楼行政区域时看到了何铮。
他面色很匆忙,谢音觉得不太对劲,叫住了他:“是平州出什么事了吗?”
何铮朝她走了过去:“不是平州的事。”
谢音直问:“那你怎么看起来慌慌张张的?”
“我……”何铮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您别问了。”
谢音沉声道:“说,沈秉洲没让什么事都瞒着我吧?”
何铮抿了抿唇,如实的说道:“……陈司令昨晚被押到京州了,总统批准成立了一个专案组,专门审理他受贿和通敌的事。”
谢音表情猛然一变,目光落在他手里的批复公文上。
何铮看到她面色苍白,低声说:“您保住身体,我先走了。”
*
夜里十点,谢音头疼到辗转反侧睡不着,手机弹出来一条消息,是沈秉洲发来的。
【我听佣人说你身体不舒服,好点了吗?】
谢音没回他。
没过几秒,又弹来一条消息【我明天回来,照顾好自己。】
谢音从床上坐起来,裹上厚衣服,朝二楼书房走去。
总统书房门口有持枪警卫留守,见到她来后,恭敬的唤了一声:“总统夫人。”
谢音嗯了一声,语气自然的说:“我进去找本书。”
警卫没有拦她,还为她打开了门:“您请。”
谢音走进去后,门被轻轻关上。
她走到书桌旁,果然看到了段毅成写的一份盖章公文,详细说明了陈鹤礼任职期间渎职受贿,以及疑似通敌的证据。
甚至附了几页真假难辨的证据。
谢音翻开了一会儿,拿手机依次拍下来,又打开了沈秉洲电脑。
他的电脑是保密性很强的,谢音本来没报什么希望,但密码刚输入一次就顺利登录了。
那个密码是几年前她玩闹吃醋,故意把他的电脑密码改成了两人在京州大学初见那日。
没想到好几年过去了,他电脑都换了,密码还是原来的密码。
谢音点开他的收函邮箱,还有几个文件夹,里面果然有段毅成那些证据的完整电子版,包括陈鹤礼的个人账户资金流入,军备采集账本等。
她把那些文件依次传给了自己。
然后清除了痕迹,关上电脑,放回原位。
离开书房前还假意拿了一本书。
那夜,她一整夜都没睡,把传到电脑里那些账本,全部浏览了一遍。
在此之前,她一直都觉得自己本科学的金融学毫无用武之地,直到她翻开这些账单,凭借所学精准的看出问题所在时,才庆幸自己对数字的敏感。
上午九点多,沈秉洲回来了。
谢音正在床上编辑文件,整理账单漏洞时,他走了进来。
谢音合上了电脑,大概是有些心虚,主动问道:“平州边境怎么样了?”
沈秉洲解下了领带,走到衣帽间拿了换洗衣服,回来说:“解决了。”
说完就去了浴室洗澡。
谢音还没有整理完文件,继续弄了一些,怕被他发现,保存后,暂时关上了电脑。
没一会儿,沈秉洲从浴室出来,目光落在床头柜的政经类书上,走过去拿起来看了看:“你什么时候喜欢看这个类型的书了?”
谢音心平气和的说:“就随便看看。”
沈秉洲没拆穿她,反而温柔的笑笑:“我书房的书挺多的,喜欢什么就拿去看。”
谢音:“嗯。”
她原以为沈秉洲会出去忙公务,却没想到他竟然掀开被子**,躺在了她身旁睡觉。
谢音毫不客气的推他:“下去。”
沈秉洲纹丝不动:“在地上睡一年了,当总统都没我这么憋屈的。”
谢音见实在推不下去他,咬牙切齿的说:“离婚,我们都解脱了。”
沈秉洲沉默了几秒,侧身背对着她,轻声说:“是你解脱了。”
“……”
谢音拿起电脑下床,在走到门口时,却被他叫住名字。
她回头,冷声道:“有事就说。”
沈秉洲的嗓音很平静:“如果沈荡没死,你会跟他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