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辞看向谢芜,眼里是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有对她医术的惊叹。
“好多了……谢谢你,阿芜。”他的声音还有些沙哑。
“到底是怎么回事?”谢芜皱着眉头,语气严肃,“是谁给你下的药?你喝了什么?”
君辞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他想起了陈朵朵,想起了那个小纸包,想起了她在病房里鬼鬼祟祟的样子。
当时他虽然觉得不对劲,但并没有往下药这方面想,只以为她有什么别的目的,或者只是个冒失鬼,没想到……
“是她,刚才那个人。”君辞咬着牙说出了那个名字,“文工团的,陈朵朵。”
“陈朵朵?”谢芜愣了一下,她对这个人没什么印象,“她为什么要给你下药?”
“我不知道。”君辞摇摇头,但眼神里的寒意越来越浓,“我去问她。”
他站起身,虽然身体还有些虚弱,但眼神里的怒火和决心却十分强烈。
谢芜见状,知道拦不住他,立刻上前扶住他:“我跟你一起去。”
两人一起来到文工团。
陈朵朵正在宿舍里惴惴不安,张冰上刚刚还来找过她,问她事情办得怎么样,她支支吾吾没敢说实话。
她心里害怕君辞发现了什么,又害怕张冰追究,整个人坐立不安。
听到敲门声,陈朵朵吓得一激灵。
打开门,看到站在门口的君辞和谢芜,她的脸瞬间变得惨白,身体筛糠似的抖起来。
“君……君队长,谢……谢同志……”她结巴着,连头都不敢抬。
君辞的目光像冰锥一样钉在她身上,声音低沉而威严:“陈朵朵,我问你,今天你来医院干什么了?”
陈朵朵的头垂得更低了,身体抖得更厉害,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张冰威胁她的话和君辞冰冷的质问。
“我就是去探望你了啊……”她心一横,决定死不承认。
君辞冷笑一声,眼神更加凌厉:“不知道?陈朵朵,你以为你不承认就没事了吗?我在水里喝到了药,谢同志也检查过了,只有你来过我的病房,还鬼鬼祟祟地想在我的水杯里放东西,你以为我没看见吗?”
陈朵朵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君队长,我……我没有,我只是倒了水而已!”
谢芜站在君辞身边,冷冷地看着陈朵朵的表演。
她刚才已经闻过君辞水杯里残余水的味道,虽然很淡,但那种异味她不会闻错。
而且陈朵朵此刻的表现,更是欲盖弥彰。
“你还在狡辩?”君辞向前逼近一步,气势逼人,“陈朵朵,你知不知道给军官下药是什么罪?我可以现在就去保卫科,把你送去审查!或者,我现在就打电话报警,让派出所来处理!”
听到审查和报警,陈朵朵最后一丝侥幸心理也破灭了。
她脸色惨白如纸,嘴唇颤抖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君队长,我……我……”她想说些什么,却又不敢。
脑子里全是张冰承诺的好处和可怕的后果。
“说!是谁指使你的?药是从哪里来的?”君辞厉声追问,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
陈朵朵紧紧咬着嘴唇,死死地低着头,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就是不开口。
她心里害怕君辞,更害怕张冰。
她知道,如果她供出张冰,她可能面临的后果会更可怕。
她只能赌一把,赌君辞没有确凿的证据,赌张冰能保住她。
“我、我真的不知道,君队长,您是不是误会了……”她声音细弱蚊蝇,带着哭腔,还是坚持否认。
君辞看着她这副样子,知道她是在顽抗,或者背后还有指使者,眼神变得更加危险了。
“陈朵朵,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以为你不承认,我们就拿你没办法了?杯子我已经让人去取证了,化验结果一出来,你想抵赖都抵赖不了!”
“到时候,人证物证俱在,你觉得你还能狡辩吗?”君辞见她冥顽不灵,胸中怒火更盛,声音也愈发冷厉了。
这话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陈朵朵的心理防线。
她猛地瘫软在地,身体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再也撑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我说,我说!是……是张冰!是张冰让我干的!”
终于说出来了。
君辞和谢芜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了然。果然是她。
“张冰?”君辞眯起眼睛,本以为她会消停一段时间,没想到还是不知悔改。
陈朵朵抽泣着,断断续续地道:“她说君队长您受伤了,让我送点东西,顺便在您水里加点安神助眠的药,她说那是关心您,还说事成之后,让她大伯提拔我当队长……”
“安神助眠?”谢芜冷笑一声,“我看是催情乱性的虎狼之药吧,张冰好大的胆子!”
君辞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
他万万没想到,张冰竟然会用这种下作的手段。
一股恶心和愤怒直冲头顶,他恨不得立刻把张冰抓过来问个清楚。
陈朵朵被谢芜一语道破,更是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磕头:“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什么药!张队长说是安神的,我才敢……求求你们,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药是她给你的?她还给了你什么好处?”君辞强压着怒火,继续盘问。
“她给了我一个小纸包,里面有几张大团结和粮票布票,几块水果糖……”陈朵朵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全招了。
谢芜听着,眼神越来越冷。
张冰为了达到目的,还真是舍得下本钱,威逼利诱,手段用尽。
“那些钱票呢?”
陈朵朵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布包,递了过去。
君辞看也没看,直接对谢芜道:“阿芜,这件事,你看怎么处理?”
他虽然愤怒,但涉及到女同志,还是想听听谢芜的意见。
谢芜接过布包,掂了掂,又看了一眼地上哭得涕泪横流的陈朵朵,沉吟片刻道:“陈朵朵,你被人当枪使,固然可怜,但助纣为虐,也难辞其咎,念在你最后能够坦白,我们可以给你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