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这是什么盒子？”二珠指着收音机问，好奇地伸手**。
“这不是盒子，是收音机，它会说话。”孙明远神秘地说。
“爸爸又骗人！”四珠嘴里塞满了零食，含糊不清地说，“盒子怎么会说话？”
孙明远装上电池，打开收音机，调到地方台。《牡丹之歌》的旋律突然响起，把小丫头们吓了一跳。她们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会发出声音的盒子。
“真的会说话！”
“好神奇啊！”
“妈妈快来看！”
秦雨荷被五珠拉过来，看见是收音机，不禁有些心疼孙明远乱花钱。但看着孩子们兴奋的样子，她又觉得值得。
晚上，一家人围坐在炕上，听着收音机里的《隋唐演义》。说书人抑扬顿挫的声音从收音机里传出来，小丫头们听得入迷。渐渐地，她们一个个睡着了，依偎在父母身边。
孙明远关掉收音机，看着熟睡的女儿们，心里满是温暖。月光从窗户照进来，给每个孩子的小脸都镀上了一层银辉。
秦雨荷轻声说：“你这一趟辛苦了。”
孙明远摇摇头：“不辛苦，能看到她们开心就值得。”
第二天一早，他刚起床，就看见三珠光着脚丫子跑过来。小丫头**惺忪的睡眼，头发还乱蓬蓬的。
“爸爸要出门吗？”她问，“三珠想和爸爸一起。”
孙明远心头一暖，把女儿抱在怀里：“今天不出门，陪你们。”
“真的吗？”小丫头眼睛一亮。
“真的，拉钩。”
三珠很快又睡着了，小脸贴在他胸口，呼吸均匀。孙明远轻轻把她放回炕上，看着六个女儿熟睡的模样，心里说不出的满足。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给每个孩子的脸上都镀上了一层金色。孙明远站在炕边，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才轻手轻脚地出了屋。
他给狗子们喂了食，和秦雨荷打了声招呼，先去了福生家。把钱交给四婶张翠蓉，又去张家湾把钱给了张富贵夫妇。两家人都要留他吃饭，但他都婉拒了。
他答应了女儿要陪她们，得赶紧回家。路上，他想起昨晚孩子们听收音机时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孙明远回到家时，院子里已经飘出饭菜的香味。木柴燃烧的烟气在晨光中袅袅升起，混合着油盐的气息，勾起人的食欲。
秦雨荷正在灶台前忙活，几个小丫头围着她转来转去。大珠麻利地帮忙切菜，二珠在一旁淘米，三珠则抱着最小的妹妹小乐，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爸爸回来啦！”小乐眼尖，第一个发现了孙明远。她挣脱开三珠的怀抱，摇摇晃晃地朝门口跑去。
孙明远一把将她抱起，小丫头立刻搂住他的脖子，奶声奶气地撒娇：“爸爸，想你了。”
“又皮，小心摔着。”孙明远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转头对三珠说道：“去把狗放出来溜溜。”
三珠应了一声，麻利地跑去狗圈。打开门闩的瞬间，六只狗呼啦啦冲了出来，在院子里撒欢，尾巴摇得像个拨浪鼓。
“慢点跑，别撞着人。”孙明远提醒道，目光落在其中一只体型最大的黑狗身上，“大威，看着点其他几个。”
那只黑狗似乎听懂了主人的话，立刻冲着几只小狗“汪汪”叫了两声，顿时院子里安静了不少。
厨房里，秦雨荷正在煎鸡蛋。油锅里“滋滋”作响，金黄的蛋液在锅中慢慢凝固，散发出**的香气。
“妈妈，我也要吃鸡蛋。”二珠凑过来，眼巴巴地望着锅里。
“等会儿分给你。”秦雨荷笑着应道，手上动作不停，将煎好的鸡蛋盛进盘子里。
早饭很快就准备好了。一家人围坐在桌前，大珠和二珠自觉地给每个人盛饭。三珠则帮着照看小乐，生怕妹妹把饭粒撒得到处都是。
“爸爸，开收音机好不好？”吃完饭，三珠眨巴着大眼睛问道。
孙明远看了眼还在收拾的大珠二珠：“等姐姐们收拾完一起听。”
等碗筷都收拾妥当，孙明远这才打开收音机。几个小丫头立刻围了上来，就连平时最调皮的小乐也乖乖地坐在一旁。只是她的小手总是不安分，时不时想去摸摸那个神奇的盒子。
“别碰！”三珠立刻拍开她的手，“昨天不是说了吗？”
小乐缩回手，撅着小嘴。昨天因为乱碰收音机被姐姐打了好几次，现在她学乖了，虽然眼里还是充满好奇，但再也不敢伸手了。
“走，带着东西去爸妈那看看。”孙明远对秦雨荷说。
两人提着从松江市买的东西去了老宅。推开院门时，正巧碰到大哥孙明德和大嫂孙雨梅也在。
老宅的院子比孙明远家的要大些，但显得有些冷清。几棵老槐树伸展着光秃秃的枝丫，院角堆着劈好的木柴，整整齐齐地码着。
“爸，给您买了件棉袍子。”孙明远从布包里拿出一件深蓝色的棉袍。
孙明远坐在太阳地里，正在修理一把镰刀。听到儿子的话，抬头瞥了一眼：“瞎花钱。”嘴上这么说，眼里却藏不住笑意。
“您试试看。”孙明远给老爹披上棉袍，又顺手把他那顶褪了色的火车头帽子给他戴上，“大哥你看，你瞅咱爹那架势多像座山雕？”
“差把驳壳枪。”孙明德接茬道，眼角笑出了褶子。
“臭小子，拿你爹开涮。”孙明远笑骂着在孙明远头上拍了一下，“真正的座山雕都是披着熊皮大氅的狠角色。”
“你还想穿熊皮大氅？”孙巧莲立刻从厨房探出头来怼道，“你有那个福气享受？整天就知道瞎想。”
“我可不稀罕，那玩意多重啊。”孙明远笑着摆摆手，“穿上还不得累死。”
秦雨荷这时把给老妈买的帽子拿出来：“妈，这是给您的。”
“给他买就得了，给我买什么。”孙巧莲嘴上这么说，脸上却乐开了花，接过帽子爱不释手地摸着。
“大哥大嫂的也有。”孙明远把剩下的东西递过去。
正说着，大珠气喘吁吁地跑来：“爸，铁柱叔和福生叔来找你了。”
孙明远跟家里人打了声招呼就回去了。铁柱和福生站在院子里，两人都是一脸兴奋的样子，像是有什么好事要说。
“明远哥！”两人异口同声地喊道。
“咋了这是，一大早的。”孙明远问道，看着两人脸上掩饰不住的笑意。
“老爷子召唤你来家里蹭饭。”铁柱抢先说道。
“我母亲跟你想到一块去了。”福生不甘示弱，生怕落后似的。
两人为了争抢，差点吵起来。一个说自家杀了鸡，一个说准备了酒，互不相让。
“今天都不去了，我得在我爸那吃，你们回去跟家里说一声。”孙明远打断他们的争执。
“那明远哥，咱们什么时候再上山？”福生眼睛发亮地问，语气中充满期待。
自从上次打到熊瞎子赚了一百块，这两人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整天惦记着上山打猎。
“你们知道哪有熊仔窝？”孙明远没好气道，“我先休息两天，有事再通知你们。”
送走两人，孙明远正要进屋，就见张翠蓉过来了。四婶今天穿得格外整齐，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