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
“八十！”
冰镩子和铁锤的碰撞声在湖面上此起彼伏，震得积雪都在微微颤动。人们干得热火朝天，呼出的白气在空中形成一片雾霭。
孙明远看着这热闹的场面这场冬捕，一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福禄湖的鱼向来肥美，每年的冬捕都能让各家各户的年货更加丰盛。
寒风呼啸，但人们的心是火热的。大家互相打气，配合默契，很快就凿出了几个大冰窟窿。
冰面上传来阵阵欢声笑语，七八岁的孩子们撒欢似的在上面玩闹。寒风呼啸，卷起细碎的雪花，在阳光下闪烁着点点银光。
赵莲带着五个小丫头和虎子也在冰面上嬉戏，她们的笑声清脆悦耳，像是冬日里最动听的歌谣。孙明远远远望着，目光不时扫向不远处抱着小乐的秦雨荷和照看孩子的孙巧玉，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慢点跑，别摔着！”孙巧玉的声音不时响起，带着几分焦急。
“知道啦，姑姑！”几个小丫头异口同声地回应，却丝毫没有放慢脚步的意思。
随着时间推移，周边几个屯子的村民陆续赶来，福禄湖上热闹非凡。有人扛着工具，有人牵着骡子，还有人推着爬犁，三三两两说说笑笑。
铁锤敲击冰镩子的声音此起彼伏，震得冰面微微颤动。孙明远和陈大海一组，轮流着凿冰窟窿。冰屑飞溅，打在脸上生疼，但没人在意这些。
“明远，你歇会儿，让我来。”陈大海抹了把额头的汗，接过冰镩子。
孙明远松开已经发酸的手臂，呼出一口白气：“这活计真够呛，上次在青荷塘就吃够苦头了。”
“没办法，想吃鱼就得受这罪。”陈大海咧嘴一笑，手上的动作不停。
赵望德在人群中穿梭，不时指点几句。他经验丰富，早就安排好了人手分组。按他的说法，要先凿出一个入网口，然后以此为起点，向两边每隔一段距离打出冰洞，布置出一圈直径上百米的冰面窟窿。
寒风呼啸中，汗水很快就在衣服上结成了冰碴。足足忙活了两个小时，所有冰窟窿才凿完。接下来就是最考验技术的冰下走网，要像穿针引线一样，用“走钩”、“扭锚”、“穿杆”把“水线”牵到每个冰洞下方。
“这活我来！”赵望德撸起袖子，露出冻得通红的手臂。
孙明远听人说过，碧水湖冬捕时用的渔网有几千米长，单是在冰层下方布网就得耗上大半天。虽然福禄湖比不了碧水湖，但一两百米的渔网走完也折腾到了中午。
太阳升到头顶时，几头小骡子已经被套上了绞盘。孙明远家的驴子也派上了用场，它不时甩动着脑袋，打个响鼻。按规矩，出了力气的多分些鱼是应该的，这事赵望德早就应承下来了。
“准备收网！”赵望德一声令下，村民们纷纷就位。
随着绳子被缓缓拉出冰面，湖底的大网缓缓合拢。当第一条大鱼随着渔网浮出水面时，欢呼声此起彼伏。
“快看，大鲤鱼！”
“那边还有草鱼！”
“哎呀，这条鲢鱼得有二十多斤吧！”
孙明远看着网里各式各样的大鱼，嘴角不由上扬。村里用的渔网网眼很大，小鱼都能漏网，这是老辈人传下来的智慧 -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原本在冰面上玩闹的孩子们也都围了过来，叽叽喳喳地议论着。五个小丫头不知什么时候也混进去帮忙了，一个个抱着鱼往家里的爬犁上拽，显然以为拽到自家爬犁上的鱼就归自己了。
“爹，你看我抓到的鱼！”大珠兴奋地喊道，手里拖着条大鲤鱼。
“这是我的！”二珠不甘示弱，也抱着条大鱼。
“我的最大！”五珠奋力抱着条比自己还高的鲢鱼，小脸憋得通红。
孙明远看着她们忙碌的身影，哭笑不得。
秦雨荷在一旁数落道：“都把棉裤弄湿了，回家看我不收拾你们！”
“今年收成不错！”村民们脸上都挂着笑容。这一网下来就有三四千斤鱼，虽然比不上碧水湖的规模，但对他们这个小屯子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按规矩，干活的每人能分到一百多斤，剩下的再分给各家各户也能分到几十斤。第二网虽然少些，但也有一两千斤。其他几个屯子运气更好，有的一网就能捞上五六千斤。
收拾妥当后，赵望德一声吆喝，大家便往回赶。刚才捡鱼时有多兴奋，这时候双手冻得都快失去知觉。就连那些调皮的孩子也都老老实实跟在父母身边，再也没了玩闹的心思。
“你这熊孩子，棉裤都湿透了，不冷死你！”
“这棉鞋怎么弄的，都湿了！”
一路上不时传来父母训斥孩子的声音。
秦雨荷抱着小乐，也在数落几个淘气的女儿。几个小妹妹都被水花溅得湿漉漉的，虎子则被他爷爷领走了。
“姐姐，不听话！”小乐突然奶声奶气地说道，奶萌的小手指向那五位姐姐，说完又赶紧往妈妈怀里缩，把大人们都逗笑了。
“行了，别说孩子们了，快回家烤火去吧。”孙巧玉笑着打圆场，“一会儿我给你们煮姜汤。”
回到家后，孙巧玉让五个小丫头脱了湿棉裤，钻进被窝取暖，把厚棉裤往暖炕上头一搁。其他人家也都是这般，不过有些孩子还免不了挨几下打。
孙明远和赵远征、孙明德则跟着捕鱼队伍来到赵望德家分鱼。没多久，赵望德家门口就围满了等着分鱼的村民，人声鼎沸。
“先给干活的分！”
“按人头来！”
“别挤，慢慢来！”
分鱼很快就开始了，赵远征和赵望德打了声招呼，先拿了条鱼回去让孙巧玉做饭。孙明远和孙明德则耐心等着轮到自己。
等分到鱼时，仨兄弟瓜分了好几百斤的收获。虽然听着不少，但一条大鱼就二十多斤，小的也有七八斤，算下来每人也就八九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