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令仪看着沈喜喜身后,露出淡淡笑容,“你是特意来找我的?”
沈喜喜露出笑脸,“定亲贺礼,一会儿我让人送你府中。人生大事,总要正式同你道一声贺。”
孙令仪郑重道谢,“你的心意比贺礼更重要。我收下了。”
沈喜喜一挥手,示意长夏搬出去。
本想同孙令仪说一会儿话,但看到萧安宁,便没这个心情,带着许宴打算离开。
“许夫人是要回府吗?”萧安宁突然出声。
沈喜喜有种不好的预感,“是,准备回府用午膳。”
“我与许大人也算有过半年同窗之谊,难得回上京城,许夫人不该请我道府上用一顿午膳?”
萧安宁此话一出,沈喜喜左右为难。
没想到萧安宁不是随便说说,真要到定远侯府走一趟。
沈喜喜没办法,只能应下,“只要公主不嫌弃,那是定远侯府的荣幸。”
“那便走吧。”
萧安宁走在前,没有一点客气。
许宴拉着她的手,“娘亲,她是要来我们家找麻烦吗?”
沈喜喜弯下腰,笑着说:“她一人,我们那么多人,不怕。”
许宴点点头,“嗯,不怕,我们不会让她欺负娘亲!”
下了马车,萧安宁站在定远侯府门口,仰头望着大门,“没想到还能再回来。”
沈喜喜不知她在感慨什么,“公主,里面请。”
萧安宁就让一个丫鬟跟着,没什么公主架子,对定远侯府也是够放心。
“还是一点都没变……”
沈喜喜不知该说什么,以前定远侯府是什么样子她也没见过。
令人奇怪的是,萧安宁脸上竟浮现一抹笑意,眼神带着柔情,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情。
定远侯府,许方东住的地方,她竟然会有美好的回忆。
和谁?
沈喜喜心中不悦,定是许方东留下的桃花,还说没有感情!
“许大人自高中入朝,便没再回定远侯府,他虽看着性子冷,却是个十分重感情的人。他不回来,怕是睹物思人。”
萧安宁抬头望着府中景致,一砖一瓦,一草一木,神色微凉。
“更怕物是人非,物依旧,而人却不在了。再也回不来……”
沈喜喜牵着许宴的手,掌心是暖的,听到萧安宁说的话,莫名觉得寒凉。
萧安宁收回目光,看向沈喜喜的眼神变得没那么淡薄,“昔日许大人身上只看得到官服,这次回来,他不仅穿着素净,细看更是别致,这些都是你做的吧?”
“裁缝手艺不错,公主若是喜欢,可以去锦绣布庄做衣服,府里多数服饰都是他们做的。”沈喜喜解释道。
萧安宁神色微微一愣,“没想到,你竟是这般有意思的人。难怪许大人会为你改变。”
“不是我改变了他,而是他本来就是这个模样。”沈喜喜淡淡道。
萧安宁竟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我竟然从未见过真正的你。以前,是我太过孤高,从未正视过你。我们本该可以成为朋友的吧?”
沈喜喜摇摇头,“人不该朝后看。或许,那时的我们即便能够坐下好好说话,也不一定能成为朋友。只是现在你这么想而已。”
“你对许大人也是这么说话的吗?”
沈喜喜不解。
萧安宁:“想法出人意料。却有种让人恍然大悟的感觉。”
沈喜喜:“这算是公主对我的赞扬吗?”
“自然。”
午膳时,许方东从外面回来。
沈喜喜没给他好脸色。
许方东给她夹菜,她不吃,许方东给她盛汤,她也没喝。
许方东含笑看着她,却得来一记冷光。
他很是无辜,也很是不解。
宫外分开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一回来就变了样子。
他的目光落在萧安宁身上,她的心情似乎不错。
看到他的眼神,便问:“许大人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许方东放下筷子,“公主无故来侯府,到底有何事?”
萧安宁见到夫妻俩的气氛不对劲,“许大人若是惹夫人生气,不该怀疑是我的问题,而是该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沈喜喜听后,神色一顿。
许珪玉和许宴睁大了双目,却不敢抬头张望。
许宴:果然,三公主来家里,就是来破坏爹娘感情的。
许珪玉只想早些离开饭桌。
许方东的眼神立即变得冰冷,直接道:“公主若是不来,夫人也不会生气。”
沈喜喜抬眸,一脸诧异。
你们这俩人,什么意思?
“许夫人与我相谈甚欢,一见如故,许夫人,你说呢?”萧安宁说着看向她。
沈喜喜含糊点头,“还行。”
萧安宁瞥一眼许方东,继续吃饭。
饭桌上明显一股寒气逼人,沈喜喜立即瞪他眼,“好好吃饭。”
许方东轻叹口气,“好,听夫人的。”
午膳后,许珪玉和许宴先退下。
许方东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去府衙,萧安宁也没有走的意思。
沈喜喜命人在后院摆上茶水,人不走,她也不能午休,只能作陪。
“许大人是担心我对夫人做什么吗?日理万机的许大人竟然不去处理事务?”萧安宁语出惊人。
与平时的淡然冷漠截然不同。
许方东冷着一张脸,“公主不用多想,我留下是陪夫人。”
沈喜喜看他们俩态度和对话,原本怀疑他们有情,现在都不怀疑了。
她都怀疑是自己听错。
什么情况?
两张冷脸面对面,气氛实在有些冷。
沈喜喜还在疑惑呢,萧安宁再次语出惊人。
“许复和许宴是不是陆家的孩子?”
沈喜喜脸色苍白。她怎么会知道的?!
许方东眉头微蹙,声音低沉,“故人已逝,你该朝前看。”
萧安宁淡笑一声,“不愧是夫妻,说的话都一样。”
许方东和沈喜喜对视一眼。
“作为和亲公主,你该担心自己的未来。戎国皇室大皇子与二皇子正在争权,老皇帝年岁已高,他若离去,你或许要陪葬。即便你能躲过皇室争斗,也逃不过殉葬。”
萧安宁面上没有波澜,“死了倒是能在找他了。只是不知他有没有投胎转世,还是在等着我。”
她抬起雁,漆黑的眸子望着他,“许方东,陆家含冤而死,你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