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声音，楚玄随意的转过头。
这一转，目光就拉不回来了。
眼前的少女，与之前那泥不溜秋的小女孩截然不同。
青碧色软烟罗长裙如水雾漫卷，流水般裹住少女曼妙的曲线。
似是羊脂玉雕就的修长脖颈衔着初融新雪般的面庞，若桃花初绽的圆润脸蛋，尤其是那一双水灵灵的眸子，只一眼便足以摄人心魂。
兴许是楚玄没有注意，兴许事曾经秦染穿的衣袍过分宽大，导致楚玄根本没发现，眼前的少女，竟然是如此的亭亭玉立。
纵然是楚玄，都是在这一刻心脏漏跳一刹。
“怎么样，漂亮吗？”秦染开心的转了一圈，向楚玄展示她的新衣裳。
楚玄下意识地点点头：“漂亮。”
“小姐与郎君在一起，当真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一旁，那为秦染装点了衣服的侍女笑道。
秦染当即脸色一红，鼓着腮帮子转头轻叱：“你，你休要胡说！”
侍女自知自己说错了话，连忙低头道歉。
“好了好了，要是满意的话，就结帐走人，咱们今天还有别的事要做呢。”楚玄轻笑道。
片刻，秦染已经带着找回来的十几文钱走了回来，在她手里还提着一个布包，里面装着今天买的另一套衣服，与身上这一套有些区别但是不大，秦染也就没再试了。
有了新衣服提在手里，一路上秦染都是蹦蹦跳跳的，脸上的笑容就没停下来过。
看着秦染那开心的模样，楚玄也不由得心头升起几分惬意。
好像，有这么个活泼的小妮子跟在自己身边，倒也不错。
正路过一间店铺，一辆马车便停在了两人不远处。
在那马车上，还下来一个熟悉的人。
沈云舒。
沈云舒似有察觉，目光也是扫向楚玄。
随后，便看向楚玄身后的秦染。
少女那娇俏的脸庞，让沈云舒不由将之与苏清雪微微比较。
可随后得出的结论就是，毫不逊色。
“好巧啊。”楚玄见对方已经看见了自己，也没遮遮掩掩，索性大方上去打招呼。
沈云舒微微一笑：“倒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楚公子。”
“不知这位是？”
楚玄看了一眼身侧的秦染：“这是我新招的伙计，跟在我身边打个下手。”
沈云舒扫了一眼秦染手中提的布袋，脸上倒是升起几分玩味：“楚公子这东家倒是当的尽职，还会带伙计去买衣裳。”
楚玄不置可否的笑笑：“明日便要开业了，总还是要撑撑场面的。”
“夫人这是，约了人谈事？”
因为沈云舒下车的地方，正是这青州城数一数二的酒楼之一。
沈云舒点点头：“有人送来了一批江南的锦缎，我来看看成色。”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打扰夫人的正事了，告辞！”
“希望明日，楚公子一切顺利。”
“借夫人吉言。”
看着楚玄离开，沈云舒脸上的笑容，也是微微敛起几分。
她总觉得那少女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
片刻，沈云舒还是摇摇头，将杂念甩出脑海，转身走入酒楼之中。
……
这边与沈云舒告别，秦染倒是先开口了。
“这位夫人好生眼熟，只是我忘了在何处见过了。”
楚玄瞥了一眼秦染：“沈云舒，也是如今苏家的主母。”
“奥，难怪呢，我就说怎么有些眼熟。”
“应该是之前跟我爹爹在一块的时候见过。”
听到秦染的话，楚玄微微偏头：“你爹爹？说起来我还没问过，你一个女孩子，为何会流落街头？”
“与家人走散了？”
秦染脸上顿时浮现几分失落，撅起嘴巴：“她们逼我嫁人，我不肯，就偷跑出来了。”
“偷跑出来了？”楚玄脚步一顿，“你的意思是，你没有告诉你父母你现在在哪？”
怪他怪他，没早问清楚，还以为秦染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不得已才流落街头！
可现在告诉他，是偷跑出来的？
还好趁早问了问，不然到时候人家爹妈找上门来，还以为是自己拐了他家女儿。
“哎呀，我要是让他们知道了，肯定又要把我揪回去，让我嫁给一个从来没见过的人！”秦染满脸郁闷。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突然杳无音讯，你父母该有多着急？”
秦染眸子微垂：“哼，我才不要想她们，要不是他们逼我，我也不会偷偷跑出来。”
她紧跟着抬头，可怜兮兮的看向楚玄：“楚哥哥我求求你，你别赶我走，我真的不想回去。”
楚玄苦笑一声：“那万一你父母找上门来，说是我拐走了他们的女儿，我岂不是要遭殃？”
“不会的不会的，他们找不到我的，而且我发誓，只要我父母真的找来，那一切事情我都会跟他们说清楚，跟楚哥哥你没有任何关系！”说着，秦染还举起三根手指，一副真诚模样。
看秦染这样子，楚玄叹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你要是想回去了，就赶紧回去……”
“知道了知道了，楚哥哥你怎么跟我爹爹一样烦！”秦染捂住耳朵打断了楚玄的话，“我们快走吧快走吧，还要收拾东西呢，明天要开业了，难道你不着急啊？”
说罢，秦染率先一步跑了出去。
看着秦染的背影，楚玄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
经过一番紧锣密鼓的筹划，楚玄也是成功的选好了自己这第一笔生意开始的地方。
那就是在青云巷和城隍路的交界处。
在这里，能够最大程度的招揽到不同的客人，只有客流量足够，自己这生意才能做的起来。
第二天天还没亮，楚玄和秦染就已经坐上马车出发了。
纵使天才刚蒙蒙亮，可是这些市集之中的摊位早就已经被其他商贩占完，还是楚玄找一对卖大饼的老夫妇祈求了半天，承诺等今天卖完给十文钱才让他们移出了一点位置。
有了地盘，楚玄就立刻开始张罗。
一边将马车停在自己这个摊位最显眼的位置上，一边开始从马车里搬下一块块木板。
这般新奇的摊位，倒是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