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啊——！”
叶天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变成了一个即将被撑爆的气球，经脉如同被烧红的铁水反复灼烧、撕裂，每一寸肌肉，每一个细胞，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那股能量狂暴、混乱，充满了原始的毁灭气息，与他自身修炼出的温和灵力格格不入，互相冲撞、吞噬，在他的体内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眼前阵阵发黑，意识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手中的黑色石头，在爆发出那惊天动地的一击后，表面的灼热感迅速褪去，变得冰凉，甚至散发出一丝丝阴冷的寒意。
原本温润的黑色光泽也变得黯淡无光，仿佛耗尽了所有的能量，变成了一块平平无奇的普通石头。
但它在叶天体内留下的“遗产”，却正在疯狂地破坏着一切。
“噗通！”
叶天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单膝跪倒在地。
他用仅存的意志力，强迫自己没有完全倒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体内撕裂般的剧痛。
汗水混合着之前脖颈伤口渗出的鲜血，顺着脸颊滑落。
周围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焦糊味和血腥气。
地面上，以叶天为中心，半径数米内的灰尘都被无形的力量扫荡一空，露出相对干净的水泥地面，甚至能看到一些细微的、如同蛛网般的裂痕。
一时间，狭窄的巷道内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只有黑鹰濒死的喘息声，和叶天压抑的、痛苦的呼吸声。
赤练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她擦去嘴角的血迹，脸色苍白，看向黑鹰的方向，瞳孔微微收缩——黑鹰那副样子，显然是活不成了。
她再看向单膝跪地，摇摇欲坠的叶天，眼神复杂。
恐惧、震惊、忌惮，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
贪婪？
刚才那股力量……
太可怕了！
如果不是这小子激发了那东西，现在死的恐怕就是他了。
而自己和黑鹰，将轻松完成任务。
可现在，黑鹰濒死，自己也受了伤。
目标虽然看起来也到了极限，但谁知道他还能不能再弄出刚才那种动静？
赤练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她快速地评估着眼前的局势。
冲上去，趁他病要他命？
风险太大。
刚才那一下，她现在还心有余悸。
撤退？
任务失败，回去不好交代。
而且，那块能爆发出如此恐怖能量的石头……
如果能拿到手……
她的目光在奄奄一息的黑鹰、痛苦挣扎的叶天，以及掉落在不远处的黑色石头之间来回移动。
叶天强忍着体内翻江倒海般的痛苦，勉强抬起头，正好对上了赤练那变幻不定的目光。
他心中一沉。
虽然暂时击退了敌人，但自己现在的状态，恐怕连站起来都困难。
这个女人……
会怎么选？
赤练深吸一口气，眼神中的犹豫渐渐被决绝取代。
她没有再看黑鹰，也没有立刻冲向叶天，而是身形一动，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向后退去，几个闪烁，便消失在了巷道的拐角处。
她选择了撤退！
叶天看着她消失的方向，紧绷的神经并未因此放松。
这个女人，比黑鹰更危险，她更懂得审时度势，也更加狠辣。
这次撤退，不代表放弃。
她一定会回来，而且很可能会带来更强的力量，或者更周密的计划。
但眼下，他总算暂时安全了。
紧绷的神经一松懈，体内那股狂暴能量带来的反噬，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将他的意识吞没。
眼前一黑，叶天再也支撑不住，彻底失去了知觉，向前倒了下去。
在他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他似乎看到，那块掉落在地、变得黯淡无光的黑色石头上，悄然亮起了一点微弱的、如同呼吸般的红芒……
黑暗如潮水般涌来，将叶天最后一丝清明意识彻底淹没。
坠入无边深渊之前，剧痛在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疯狂肆虐。
经脉仿佛被烧红的铁水反复冲刷，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五脏六腑更是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几乎要爆裂开来。
这是强行催动远超自身掌控力量的可怕反噬。
每一分力量的爆发，都伴随着对自身的毁灭性透支。
他像一摊烂泥般瘫倒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着。
伤口处的鲜血不再是渗出，而是汩汩地流淌。
很快在他身下积成一小滩暗红的血泊。
与地上的灰尘混合在一起，散发出浓郁的铁锈味。
巷道里，死寂重新降临。
黑鹰的喘息声已经微弱到几乎听不见，只剩下胸膛极其轻微的起伏。
昭示着他离真正的死亡只有一线之隔。
他瞪大的双眼里，残留着最后的惊骇和不甘，瞳孔已经开始涣散。
几米之外，那块之前爆发出毁灭性能量的黑色石头。
此刻静静地躺在地上，通体黝黑。
表面那些神秘的纹路也黯淡无光，仿佛只是一块普通的、被随意丢弃的顽石。
然而，就在叶天意识彻底消散的那一刻，石头表面那一点微弱的红芒，并没有随之熄灭。
它像一颗风中残烛，顽强地亮着，并且开始发生奇妙的变化。
那红芒不再是固定的一点，而是开始缓缓流动。
在石头表面的纹路中游走。
起初很慢，很细微，如同蛛丝在蔓延。
但渐渐地，它的速度加快了，光芒也变得越来越盛。
一明一暗，如同呼吸。
更诡异的是，这红芒闪烁的频率。
似乎隐隐与躺在地上的叶天那微弱的心跳，达成了某种神秘的共鸣。
空气中，之前那股狂暴能量爆发后残留的、肉眼不可见的能量粒子。
似乎受到了某种牵引，开始向着黑色石头汇聚。
丝丝缕缕，如同百川归海，被石头上的红芒贪婪地吸收着。
随着能量的吸收，红芒变得愈发妖异，不再是单纯的红色，而是带着一丝深邃的暗沉。
石头表面的温度，也似乎在极其缓慢地升高。
……
与此同时，在距离小巷几个街区之外的阴影里。
赤练的身影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