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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如此……
“这个秘密,你拿捏好了。”
老夫人松开手,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威严。
“这才是打动信王的关键!”
崔令仪感到一阵眩晕,她扶住案几才稳住身形。
这个秘密若是真的,足以震动朝野。
若是假的……
她不敢想象后果。
“令仪,崔家如今已经身处悬崖边缘。”
老夫人突然抓住她的肩膀,力道大得惊人,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崔令仪从没想过,一个病了这么久的人,还能有如此力气。
“全族上下能够依靠的,只有你了!否则,咱们所有人只有跌落悬崖,和你父亲一般惨死的下场!”
崔令仪看见祖母眼中闪烁的泪光,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个强势的老妇人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
想到父亲那死无全尸的凄惨死状,崔令仪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她重来一次,不是为了落得那般下场的!
心中各种思绪翻涌,最终,崔令仪缓缓抬头,眼中的惊骇逐渐被决然取代。
“孙女明白了。”
她轻声说道,声音平静得可怕。
老夫人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整个人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好!果然是我的好孙女儿!
如今想来,你母亲的死,也应当和崔令窈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你如何对付崔令窈,那都是应当的!”
老夫人这番话,更让崔令仪坚定了心思。
刚刚闻听真相之时心中那点子浅淡的愧疚和不安,早已消失殆尽。
没错,崔令窈她有父母之仇,难道自己没有吗?
她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裙,坚定道。
“这件事不能拖,孙女即刻备车回府去找王爷。还请祖母放心,这件事,孙女必定办好!”
老夫人点点头,目送着孙女离去的背影。
当房门关上的瞬间,她终于支撑不住,瘫坐在椅子上,浑浊的泪水顺着皱纹纵横的脸颊滑落。
“孽债啊!都是孽债……”
葳蕤苑内。
崔令窈斜靠在榻上,翻看着手中的密信。
今夜,裴玠在宫中另有安排,倒是难得没有翻窗前来了。
“人走了?”
“是,纯庶妃连夜让人备车回王府了,连再去瞧瞧崔伯爷都没呢。”
明明刚刚在那儿哭得如此凄惨,走的时候却连隔着门给崔珺的尸身磕个头的心思都没有。
“真是......孝感动天啊。三房那边儿,也蠢蠢欲动了吧?”
对于这么多年来一直近乎隐身的三叔一家,崔令窈可从未忽略过。
他们,算不得十恶不赦,可也绝不十足无辜。
“是,崔三夫人如今指挥一切,俨然已经是伯爵府当家夫人的做派了。”
身为弟妹,在张氏已去的情况下为崔珺操持后事,这自然是没错的。
可态度积极与否,就很有学问了。
这些年,崔三夫人待自己一直十分有度。
算不得亲厚,可也绝不苛待。
该有的节礼,崔令仪处有的,自己绝不会缺。
当然,又十分聪明地在一些地方短上崔令仪一头。
让张氏不满,却又不至于太不满。
让自己亲厚,却也不至于对其太亲厚。
这算不上对错,不过是个人选择。
而日后他们的下场如何,就要看现下他们选择如何选了。
人的贪婪,有时候可是会将人推至深渊的。
想到崔勖曾找自己说的那些话。
崔令窈嗤笑一声,将手中的密信丢入火盆中。
这对夫妻,可别坑了自己唯一的孩子。
“什么时辰了?”
崔令窈轻声问道。
“马上便要亥时了。”
离澜轻声回答。
哦?亥时了。
崔令窈淡淡抬眸,盯着火盆里那升腾起的一团焰火。
如今,便看承猷在宫中的那出大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