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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更对症的解药,武夷真还要拿着这些药渣回去研究一二。
便是再神医,也不可能在仅见了这些药渣一面的情况下便配制出解药。
时间仓促,许明璎学得却是极快。
此时的她,被恨意支撑,迸发出了一股空前的力量。
那种被欺骗、被利用的痛苦,化作了最强大的动力。
她将银针放入袖中,盈盈朝着崔令窈行礼。
“多谢今日县主让我活了个明白,日后还有需要我相助的地方,县主尽管吩咐便是。能做的,我必然竭尽全力。”
而后,她擦干净泪水,更是从怀中取出香粉细细铺面,将面上泪痕处理得不露半点儿痕迹。
从亭子中走出的许明璎,眼角眉梢甚至带着隐隐喜色,好似刚刚亭中的“奉真真人”告诉了她什么天大的好消息一般。
半点儿看不出她刚刚在凉亭中绝望的模样。
望着许明璎带着婢女离开的背影,武夷真也是轻叹一口气。
“怀信侯那里,母亲当年留下的人,如今都没什么进展。这个老狐狸藏得极深,或许,只能从他那最宝贝的儿子入手了……”
崔玿将军的死,她之前从没想过会和自己那无耻的生父扯上关系。
可细细想来,却也不算奇怪。
毕竟,他那般品性,做出什么事都不会让人意外。
她有心帮忙,便动用了当初荣熙长公主留在怀信侯府的人手。
可惜,也是未有收获。
怀信侯,甚至比杭宣谨还难抓住把柄。
这些年,除了当年侧室那件事,他身上几乎抓不到其他错处。
“不,或许还有一个人。”
崔令窈和武夷真对视一眼,吐出了一个名字。
“魏曦若。”
这位让怀信侯豁出驸马身份都不顾的佳人,或许并不止表妹这重身份那么简单。
既然杭宣谨和北狄有所牵扯,那怀信侯处,难道会全然无辜吗?
手指轻轻在石桌上敲击了两下,崔令窈的面色越发凝重。
大昱这些年来,面上看着安稳,实则底下暗藏了不知多少汹涌。
太后、奉国公……
上官家一脉把持朝政这么多年,竟是一无所察,到底是真的力有不逮未曾察觉,还是明明有所察觉,还选择了无视呢?
想到自己和裴玠第一次互换时,在紫宸殿装睡的时候听到太后所说的那番话,崔令窈神色凛然。
“……崔玿得罪了那么多人,多得是人不想让他或者回到神都……”
太后当时随意说出的这句话,现在回想起来,字字诛心。
从十方观回来的当夜,崔令窈又和裴玠见面了。
十方观发生的事,裴玠也已经知晓了。
所以,此刻的他有些怜惜,也有些担忧地望着崔令窈。
说句不好听的话,崔玿,可以死于战场的枪林箭雨中,可以死于北狄的阴谋诡计下,但不该死于自己曾经最信任的人手中。
如今,不管那个和杭宣谨有所往来的人是谁,几乎都做实了一件事。
崔玿,是死于自己人之手。
是他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同袍,是曾经能够信任交托后背的兄弟。
“我没事。”
察觉到了裴玠的担忧,崔令窈苦笑摇了摇头。
“这些事,我其实早有心理准备了。我只是在想,在那些人眼中,人命就这般轻**吗?数千人,就这么轻飘飘地没了……”
杭宣谨为什么能够从军营中全身而退?
当年所谓的出卖父亲行军路线的内鬼,背后还藏着几重得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