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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心翼翼地坐在裴琰对面,心跳如鼓。
这是她第一次与信王如此接近,近到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魄清风的清幽香气。
还没等崔令仪含羞带怯对裴琰致谢,便见上首的裴琰似笑非笑望向她。
“今日,本王要与温元县主单独见一面。庶妃,你知道该如何做了吗?”
原本心中的那些子欢喜,一瞬间烟消云散。
“妾身明白了。”
崔令仪哑声道。
此时,自己不能行差踏错一步,更不能在信王面前表现出半分对其宠爱的在乎。
崔令仪很清楚,裴琰需要的是一个帮手,是一颗棋子,是一柄利刃,却绝不是一个对其心存仰慕的庶妃。
成阳伯府外。
“王爷。”
崔珺因着被禁足,不好直接到府门外相迎,只好带着老夫人在门后遥遥朝着刚下马车的裴琰作揖行礼。
两人面上都挂着挡不住的欢喜。
好!简直太好了!
本以为接人入府那日信王如此羞辱,令仪在王府的日子总要难过上些时日,府上也做好了准备。
不想这么快她就能哄得王爷变了态度!
好!果然是他们崔家的女儿。
老夫人拄着拐杖,虽然身子依旧不好,可精神却是极好。
“我早说过,令仪那丫头有本事。看看,这才几天,就让王爷亲自陪着回门了!这可是正妃才有的体面!”
不枉费自己把压箱底的宝贝都给了她!
“啧啧,瞧这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成阳伯府上出了个王妃呢。”
“一个庶妃,也值得这般大张旗鼓?”
“你没听到前些时候外头传的吗?这崔庶妃的命格和信王十分相配,所以哪怕是外室女,太后也特赐下了这桩婚事,这可不是天赐良缘吗?!”
“那信王前几日让人接亲的时候还那么折辱人?”
……
信王的亲王制式马车自然是显眼的。
很快,成阳伯府周围的百姓都知道了信王陪着庶妃回门的事,不少人三三两两凑在一起小心翼翼谈论着。
崔令仪则是小心翼翼躲在白蔻所撑起的伞下。
今日阳光未免有些好了,即便隔着伞,她的脸也感觉到了稍许不适。
而此时,离着正门有些距离的葳蕤苑内,突然听到外头传来了一阵鞭炮声。
暮云素来稳重,可听到这般动静都摇了摇头。
她将汤盏放在崔令窈面前,低声道。
“伯府这也未免太高调了些。”
竟是在崔二小姐,不,此时应当说是纯庶妃了。
竟然在纯庶妃回门的时候,高调放起了鞭炮。
当真是前些时候接连遭受申斥,彻底怕了,畏了,所以如今好不容易得点儿荣光便立刻按捺不住了。
“秋后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一会儿有人来请我,就说我病了,不见。”
崔令窈慢条斯理喝着药膳,半点儿想去见裴琰的心思也没有。
尽管她也能猜到,裴琰今日突然登门,必然没什么好心思。
八成,还是冲着她来的。
但对于这位上一世的夫君,崔令窈是半点儿好脸色也不会有。
此时,拂云已经侍奉了裴琰。
崔令仪特意将老夫人给她带来的助孕之药给那拂云用了。
这助孕之药于她本身就没什么用处,她那身子,若真有孕产子,怕是自己的性命也要搭上了。
崔令仪在悄悄看过几位大夫,且都得到一样的结论后,早对母凭子贵这条路没了多大指望。
所以,她自然看重拂云的肚子。
当然,这些崔令仪是绝不会说给崔珺和老夫人听的。
此时前厅内,裴琰听着早已厌烦了的那些奉承之词,表情平淡,甚至有些称得上冷漠。
一时间,崔珺和老夫人两人的话音也是慢慢放轻了下来,将有些试探的目光投向崔令仪。
王爷这是怎么了?
崔令仪在心中轻吸一口气,而后状似无意提到。
“今日县主怎么没来?”
她知道,王爷想听到的,是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