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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来,王妃总相信了吧。”
武夷真抬眸看向眼前面色沉郁的恒王妃,缓缓收起了手中用于查验饮食的器具。
此时,距离中秋宫宴已经过去快十日了。
对于宫宴上发生的事,所有官员宗亲都选择了闭口不提。
明眼人谁都能瞧出来这其中水有多深,在不确定具体深浅的前提下,谁都不敢贸然前去试水。
那是纯嫌自己命长了了。
但是,信王府要添一位庶妃的事还是悄无声息传播开来了。
包括这位庶妃的出身。
只是,所谓的酒后乱性,成了天祈司测算,信王在年关前命中有一大劫,而信王和此女命格相合,若能将此女留在身畔,可保度过此关堑。
不管百姓们信不信,总归是为崔令仪孝期未满就出嫁以及裴琰急匆匆抬一位庶妃入府找了一个面上看得过去的理由。
大家心中也都清楚,这是宫里太后出手了。
恒王妃未出席宫宴。
她年岁大了,这些繁琐到一坐好几个时辰的宫宴,除非必要,她一般都不会去了。
但恒王世子妃在回府后,第一时间将此事传给了她。
这种事,瞒也瞒不住。
恒王妃听完后,第一时间便反问道。
“当时婉如在哪儿?”
世子妃都被问懵住了。
努力回想了片刻后有些迟疑道,“好似不在宴席上,似乎是出去更衣了吧。因着陛下中毒,加之后面信王那儿又出了事,婉如似乎隔了好一会儿才回来。”
隔了好一会儿?
恒王妃当时就察觉到了不对。
她原本想第二日便去平昌侯府。
岂料,第二日平昌侯府便对外说,因着受了风寒,杭婉如又病了。
病好之前,不宜见人。
甚至,连恒王妃亲至,都让平昌侯夫人给挡了下来。
恒王妃没有硬闯。
她很明白,平昌侯夫妇才是婉如的父母。
她今日是可以强行带走婉如,可以后呢?
一个不孝的名头压下来,婉如这一辈子就毁了。
更何况,她这把老骨头还能活多久?
三月?
半年?
一年?还是三年五载?
无论哪种,婉如以后更多还是要依靠平昌侯夫妇和她那几个兄长。
否则,她在夫家哪里还有什么底气?!
也是因着如此,尽管心知肚明那日宫宴平昌侯设计了什么,也因着此事气得她差点儿一个倒仰,但面上,恒王妃还是为了杭婉如忍了下来。
有些事,闹开了便彻底无法收场了。
双方揣着明白装糊涂,是目前来说最好的做法了。
只是,恒王妃也没想到,平昌侯这个素日里看着毫无攻击性的人,居然能敢做如此之事。
今日,武夷真突然拜访恒王府。
当然,用的并不是她本来的身份,而是以恒王妃三儿媳的婢女身份入的王府。
恒王妃的三儿媳,和武夷真有一重亲戚关系在,且当初武夷真曾妙手救过她高热不退的幼女,有这重恩情在这里,所以在武夷真求上门的时候,她也不好回绝。
更何况,这位可是有郡主身份在的。
见到婢女打扮的武夷真时,恒王妃还有些疑惑。
虽说两人也算有亲戚关系,日常见面也能互相聊上几句,可这关系远没亲密到武夷真能够用这副模样来王府见她的程度。
更何况,这些年来武夷真也多是以太医身份露面,一直在弱化她郡主的这重身份。
今日她来,倒是让人费解了。
而武夷真开口,便让恒王妃心头陡然一惊。
“王妃可知晓,自己中毒了?!”
“永宁,话可不能乱说。”
到底见惯了风浪,恒王妃第一时间不是惊慌,而是浅笑吟吟地放下了手中的茶盏。
一个人突然冲到你面前跟你说中毒了,要么,是她真的好心想救你。要么,便是她可能也参与到了下毒这件事中,所以才能告密得如此及时。
恒王妃见多了这种事,所以第一时间不是问这毒是什么,自己身体情况如何?
左右武夷真今日出现在这儿,她必然会解决这些问题。
她想要试探出来的,是武夷真背后的真正来意。
不过恒王妃没想到,武夷真十分爽快。
“王妃不必担心,是陛下遣微臣前来的。陛下这些时日在查宫宴上的是非,结果意外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
王妃,您可知晓,您的好外孙女儿平昌侯夫人,可是亲手在送您的茶叶里加了些好东西。”
恒王妃一惊。
猛地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茶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