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果然。
一瞬间,平昌侯只觉所有线索都连上了。
自己这个好女儿,不愿做妾,或者说不满自己给她安排的这条路,所以寻求了恒王妃这位老祖宗的帮衬。
恒王妃那是何等人物?!
她在如今的宗室里可是辈分最高的人物了,手里所握持的人脉更是超出想象的。
自己当初选择了她的外孙女儿为妻,很大一部分也是看在恒王妃未来可用的一部分人脉上。
她当时进宫去跟太后求侧妃之位时,其实便已经有不快之色。
甚至还直接训斥过自己,说是自己和夫人未曾处理好关于杭婉如仰慕信王一事的风言风语,才以致于婉如如今除了信王竟是不好再找人家。
她素来身居王妃高位,又因着辈分年长,身旁无人敢忤逆半分,自己也只能是唯唯诺诺赔不是。
也因此,侍妾一事,自己特意叮嘱过夫人。
在事成定局之前,万不可让恒王妃知晓此事。
否则,她绝对会大闹平昌侯府。
一个侧妃在她看来就已经是委屈万分,更何况是上不得皇家玉牒的侍妾?!
只是,自己还是算漏了一筹。
“只防着夫人传话,竟是忘了,我这个好女儿也有了自己的小心思。只是,查出恒王妃和成阳伯府之间的关系了吗?此事来得仓促,她绝不可能随意挑选一个人就来布局。这崔令仪,到底和她有何关系?”
恒王妃会参与其中,想来,是杭婉如私下给恒王妃传话了。
所以,老王妃才为其想了这么一出破局之道。
若论宫中人手,恒王府作为宗亲,这些年的积累下来,总是有普通世家豪族所不及之处。
且崔令仪的事一出,太后必将对信王身边的人严防死守,类似的手段,便彻底失效了。
只是,平昌侯也有疑惑。
为何,是崔令仪?
以成阳伯府的身家背景,以崔令仪的品貌德行,她如何入了恒王妃的眼?
平昌侯不允许有任何事超出他的控制,所以宫宴一结束,他便立刻动用了心腹前去调查此事。
就算这局败了,他也总是要败个明明白白的。
“成阳伯府的老夫人,她那二嫂和恒王府的世子妃,乃是同族姐妹。”
嗯?
平昌侯皱眉略微回想了片刻,才终于想了起来。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只是,这关系论起来,未免也有些太过曲折了吧。
同族罢了,又不是亲姐妹,况且那只是成阳伯老夫人的二嫂,而非本人。
其实若真按这般论关系,这神都内有一家算一家都能扯上些关系。
“就没其他的?”
这可是算计皇室亲王,便是恒王妃再德高望重,一旦此事走漏了风声,也会将整个恒王府拖入万劫不复之地。
她虽疼爱杭婉如,但也应当不至于为其做到如此程度。
毕竟,老王妃膝下还是有自己的亲生儿子和孙女儿、重孙女儿的。
只是因为一些对自己早亡女儿的遗憾,不至于让她拿着整个王府冒险。
平昌侯不认为恒王妃是如此冲动之人。
“有。这位崔二小姐身上,有个大把柄!她和进士左清晏似乎有染。如今,那左清晏因着当街狎弄男子而名声扫地,急欲借着婚事翻身。前些时日,左清晏便去了成阳伯府一趟,听闻在那之后,左夫人便悄悄去信族中开始筹备聘礼,似乎有要成婚之意。
而恒王妃,抓住了此事为把柄。自然,也不畏惧若是事情失败成阳伯府反咬一口了。”
女子名声,千百年来都是最要命的东西。
有时候,都不需要此事为真,一点儿风吹草动的流言,便比什么鸩毒**都好用了。
恒王妃若是拿捏住了这个,还真可以肆无忌惮用崔令仪来破局了。
平昌侯的神色越发冷凝了下来。
这恒王妃,非但没有成为自己的助力,反而阻了自己一把。
“恒王妃年纪也大了。此时若是去了,也是喜丧了吧。”
沉默片刻后,平昌侯开口的短短一句话,便让整个屋内在夏夜中也是瞬间寂冷了一瞬。
“属下明白。”
对面的男子却是依旧平静。
他是侯爷所豢养的死士,自然是侯爷说什么,他便去做什么了。
淡淡点了点头,平昌侯低声道。
“去吧,做干净些。”
不能为自己所用,那便不必留了。
届时,婉如为恒王妃伤心,自此一病不起,也是顺理成章了。
不听话的人,无用的人,都没什么存在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