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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裴玠拔出的那一根银针,裴琰已经迅速猜到了一切。
他并没有如寻常落败者那般不可置信的暴怒或是发狂,相反,除了最开始一瞬的惊愕。
很快,他便恢复了平静。
“今夜之事,我做下,便不会后悔。县主若是想以此事要求圣上责罚于我,我亦不会有怨言。只是,我今夜说的所有话全都发自肺腑。我对县主的倾慕之心为真,对县主的前路担忧亦为真。
今日刀斧算计加于他人之身,安知有一日不会落于己身?县主不管信不信我说的话,我只愿县主,还是未雨绸缪为好。”
多么深情发自肺腑的一番话啊!
裴玠只是冷冷将簪子上的血迹擦拭干净。
这可是武夷真的簪子,明日还要还给她。
今日自己这身打扮,钗环随意少了哪个,怕都是会引人注意。
而且,怕是自己身边的离澜等人也都被盯紧着。
至于**或是手镯里的机关,裴玠虽然动过心思,但却最终不决定用。
**等利器,一旦真闹起来,怀揣利刃私见亲王,太容易引申出事端。
而手镯内的机关,是留着保护瑶儿的。
而且这东西只有第一次的时候猝不及防才是最管用的。
一旦暴露了,再用,便没了最开始的威力。
不到万不得已的生死境界,裴玠不打算用。
所以在武夷真为自己施针的时候,裴玠就直接开口问道。
“不知武太医可有钗环一类的物件儿随身带着。最好,是锋利一些的。”
没有也没关系,一会儿让离渊去私库扒拉两支来也是一样的。
武夷真听了这话,瞬间便明白了过来。
她十分赏识地看向裴玠,而后直接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锦盒。
“还真是巧了,下官今日新得的簪子,最是符合县主的要求。这可不是普通的银簪,是下官找人特意定做的,瞧着如同银制一般,实则掺了其他东西进去,说句削铁如泥也是毫不夸张。原本是打算平日里不当值时候带着,若是有什么意外发生,也能当做刃刀,可以破开肌理,免得延误了治疗时机。如今,却是早一些就派上了用场。”
那锦盒里装着的,便是缠枝簪。
武夷真不当值的时候,也是个极爱打扮的姑娘,所以看到这支簪子,裴玠也是毫不意外。
而如今,这簪子,果然也是派上了用场。
裴琰,还真是让瑶儿一眼便看准了。
当真是,有所图谋。
“王爷这些话,臣女记下了。臣女也奉劝王爷两句,既然得了佳人,便好生对待人家。
得陇望蜀,心思颇多,只会伤人又伤己。王爷是个聪明人,可聪明人最怕自以为聪明。届时,便是连蠢人的蠢而自知都不如了。”
裴琰刚刚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说什么令窈你是聪明人,如今,裴玠便要一字不落再给恶心回去。
自恃聪明,才是这世上最可怕的事。
“本王,记下了。多谢县主提醒。”
便是被人几乎用话骂到了脸上,裴琰依旧十分平静。
甚至,他的语气都能称得上一句温和。
不愿再与此人共处一室,裴玠转身离去,和屋外的离澜交换了一个眼神后,主仆二人并未停脚,直接往茶楼外走去。
想来此刻,马车也该修好了。
至于裴琰……
“王爷,您没事吧?可要属下去传太医?”
在裴玠离开后,屋内的墙壁突然缓缓转动开来,一个二十上下的年轻男子从其中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