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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她重生如此之久,非但没有取得任何收获,反而过得比曾经更加凄惨。
让一个蠢人自取灭亡,只需让她知晓许多不该她自己不该知晓的事便行了。
接下来,她自会一步步将自己送上绝路。
“王爷可以瞧不起妾身,毕竟,比起王爷日后的威武风光,妾身的结局的确是上不得台面。可既然老天给了妾身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王爷觉得,妾身难道真的不配吗?”
缓缓从床榻上爬起身,崔令仪踉跄着走到了裴琰的面前。
她努力让自己忽略掉裴琰眼神中的鄙夷,云淡风轻一笑。
“王爷,妾身知道,您不喜欢妾身,更觉得妾身乃是攀慕富贵之人。这一点都不错!知道了那般惨烈的结局后,谁不想让自己活得好一些呢!妾身选择您,是因为您乃是最后的胜利者!至于那个人具体是谁,都不要紧!”
只要他是最后坐上那个位子的人,就可以。
听到这儿,裴琰的眼神终于有了些变化。
“你倒是心气儿够高。”
“只有水才会想往低处流。王爷,妾身知道按照上一世的发展您该宠爱谁,可您不妨想想,如今她和陛下之间早已深深绑定,比起一个亲王的妻妾,自然是宫里的娘娘更有诱惑,不是吗?
您在宫宴上也曾主动向其示好,她的态度,已经十分明显了,不是吗?”
崔令仪这一次赌的,便是裴琰已经对崔令窈有好感了。
尽管她十分不想承认这一点,在之前更是刻意忽略,只觉得是崔令窈重生后故意接近信王给自己制造的假象。
但她在平心静气思考过后,还是不得不承认,信王对崔令窈的关注,似乎就像是写在骨子里的一般。
他在宫宴上的主动打招呼,绝不只是一句客套。
虽然不一定是像上一世花朝宴的一见钟情,但绝对心中是有几分好感的。
不过是碍于身份限制才克制了自己的心思罢了。
崔令仪更犹豫过,是否要提起上一世崔令窈得宠一事。
若是自己这番举动反倒帮了她,那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但思虑再三,为了让自己的话更毫无漏洞,崔令窈的得宠,是必须说出的事实。
信王是个聪明人,跟聪明人说话,就不能说太多的谎。
否则,到最后为了圆谎,也会将自己送上绝路。
只是,她在刚刚的叙述中,也说了个小谎。
她没有提到上一世裴琰对崔令窈的专宠,只说,崔令窈是他的侧妃,在其登基后,被册封为妃,刻意弱化了崔令窈在其心中的特殊性。
再比如,刻意模糊了裴玠去世的真正时间和原因,只说其乃是突然暴毙身亡。
至于裴琰信不信,她其实心中也没底儿。
不过,如今这些也不是最重要的了。
“所以,这便是你给本王下药的理由?崔令仪,你的身子到底如何,本王十分清楚。一个不能生育子嗣的庶妃,你有同本王谈条件的资格吗?”
果然,信王知晓自己的身体状况,拂云没骗自己。
听到这儿,崔令仪反而安心了些。
这证明,她今日这桩豪赌未曾赌错。
“是,妾身的身子不好,或许无福生养,可妾身所求,也并不是子嗣。妾身想要用自己的所知所学辅佐您,看着您走到那个至高无上的位子上去。
您不喜欢妾身,不打紧,您的心,也不是妾身所渴求的。
妾身可以帮助您得到崔令窈。只是,您也要明白,她和陛下有着牵扯这一遭是抹不掉的。且不论她是否心仪于您,单是太后和宗亲那儿,都不是好交代的。
您是要做名留青史的明君,还是一个被后世怀疑早就觊觎小皇嫂的昏君?
兄死弟及,本就是最容易为人所怀疑的继位方式。您觉得,是您的名声要紧,还是一个崔令窈要紧?”
“你想说什么?”
“反正,您需要的只是崔令窈这个人,那她以什么身份待在您身边,似乎并没有那么要紧吧。比起和圣上纠缠不清的温元县主,妾身觉得,小官之女的身份,似乎更适合她。而这个身份,想来对殿下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哦——
裴琰终于明白了。
这次,他总算是正视崔令仪了。
居然,还不是蠢到无可救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