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墙窄院 第33章 离别

1968年9月1日。

秦国颂,安康,张文凤离开无线电厂进入大学。

秦国颂是作为**学员进入北京名牌大学学习的。安康与张文凤是作为“工宣队”的代表对本市一所农业大学进行指导管理。无线电厂召开了全场大会,为他们欢送送行。

他们三人胸佩大红花,被厂里的工人师傅们簇拥着上了大卡车。工人们敲锣打鼓,沿街游行,他们在卡车上围着市区转了两圈后。第一站到车站送秦国颂上火车。

秦国颂下了汽车,被工人们簇拥着进入了火车站的站台。在站台上秦国送一一的给领导与工人师傅们握手致谢。当他站到他刚入厂在金工车间开铣车的班长范志明跟前与范师傅握手时。范志明竟然激动的掉了眼泪,并且连说着他的口头禅。

“说实在的……我就知道你会有这么一天的,好好去学,学成了再回来……不要辜负了厂里对你的期望。”

秦国颂紧紧的握着范班长的手,激动的泪花在眼眶里打着转。

“放心吧范班长!我一定要好好学习。不辜负你对我的期望……”

当秦国颂要给二凤握手道别时。二凤热情的给秦国颂行了一个军礼,然后与他握手。他们两个人的恋情关系在这个厂里只有安康知道,并且安康的这种知道还是在不大光彩的情况下偷看到的。他们两个人的这一层关系是不可以在厂里曝光的。因为刚满18岁的秦国颂与刚满20岁的张文凤还在学员阶段。在这个阶段谈恋爱是违反厂纪律的。尤其是张文凤还在预备党员阶段,那就更要严格遵守纪律的。两个人在临分别的那几天里都没有敢私下的去会面,就是为了要躲避他人的耳目。分手的时候在车站道别,两个人更是依依不舍,内心深处的离别之情当了众人是不能流露出来的。所以只能作为平时的同志关系握手言别。

二凤微笑的说道。“秦国颂同志,祝贺你,你是咱们厂里的骄傲,一定不要辜负厂领导与工人师傅们对你的期望!好好学习,报效厂里!”

张文凤的这一番话说完。忽然一下子定格在那里,脸上的微笑变得僵硬而不自然。她紧咬着下嘴唇,快速的把脸扭向了一边,努力的克制着眼泪,不让它流出来。

秦国颂克制着感情走到与他一同工作的王春梅面前,与她握手道别。令秦国颂没有想到的是王春梅竟然哭了出来。她从内心深处舍不得与秦国颂分手道别。伤感的她竟然说不出一句话。她这一哭不要紧。二凤也忍不住的流下了眼泪。还有一起来送别的大凤以及秦国颂的妈妈也跟着掉下了眼泪。

秦国颂把脸扭向一边,对她们挥了挥手,快速上了列车。

人们送走了秦国颂。出了站台,上了卡车,把安康和张文凤送到了本市的农业大学。

秦国颂进了北京,光荣地成为了名牌大学的一名**学员,六八级电子系。

**学员除了农民身份以外,全部都是带薪学习来的,除去固有的工资,国家还给相应的补贴。农民来的就只有享受国家给的补贴了。秦国颂在学校期间生活待遇还是比较优厚的。

唯一让秦国颂感到苦恼的就是学校里的师资队伍。有名望的教授基本上都被打倒了,没有名望的教授也靠边站。所谓教他们上课的讲师都是在本校毕业或者还没有毕业的在校学生。这一点让秦国颂极为失望。

课堂里所学的那点理论知识,他在家早就都自学过了。有一次一位年轻的讲师在课堂上讲到一节晶体管电路的理论时,秦国颂觉得他讲的不对,立即站起来发言反驳。弄的那位年轻的讲师非常的尴尬。

没想到这一事件被学校的造反派渲染成的是**学员是真正的有文化有知识的英雄。他们结合当时的**需要,并且还被张冠李戴。把他的这一行为说成是**学员以自己的实际知识批驳反动的学术权威。并以“高贵者最愚蠢,卑**者最聪明”为题写成报道,登在学校的校刊上。

秦国颂看到了报道,气得他找到学校校刊的编辑部。批评他们混淆是非,颠倒黑白,胡编乱造。当他闹完了一通离开编辑部时,编辑部的一个造反派的小头头送给了他一句话。

“你丫不会是有病吧?!”

秦国颂来到学校以后,正儿八经的学习没有上几堂课,几乎天天参加学校组织的批判大会,要不就是跟着学生教师们去工厂农村参加实践活动。这些令秦国颂懊悔不已。他甚至在诅咒自己。诅咒他浪费了大好光阴跑到这里来虚度。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朝思暮想的神圣的高等学府竟然会是这样。他内心渴望的知识在这里没有丝毫的踪影,对这座所谓的高等学府知名学府充满了失望。

有一次学校组织了一场批斗大会。批斗的是反动的学术权威《相对论》的支持者崇拜者高级教授张自恒。(具体批斗细节就不展开描绘了。平台有限制。这里删除500字。)

秦国颂目睹了整个批斗现场的惊心动魄。他独自一人站到了批斗台上,心甘情愿的陪着张自恒接受批斗,台下的群众都被他的这一举止惊的目瞪口呆。一个**学员做出如此的行为,让他们百思不得其解。校革委会的领导对他的这个举动更加是气急败坏,马上开会研究决定对秦国颂的处分。

立即除名。遣送回原籍。由原单位对他进行批判教育。

当天学校的批判会刚刚结束。秦国颂回到宿舍。一个人低着头闷着脸一言不发默默的整理的自己的行李。当时学校对他的处分决定还没有发到他手里。他内心深处已然决定离开这个地方。一天也不想多待了。

他打点好行李。一个人默默的离开了学校。去了车站。

他在车站买了一张南去列车的车票。这趟列车的终点站竟然是他们的省会石家庄。于是他神使鬼差的来到了石家庄。

到了石家庄已经是半夜。他凭借了随身携带的学生证在车站附近的一个小旅馆暂时住了下来。在小旅馆,他躺在床上思索着下一步当何去何从。

忽然,他想起了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省法院的黄国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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