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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传递信息的，是时代特有的方式。
刘明凯在午休时刷到了鲁东省委组织部的官网，在并不显眼的“通知公告”栏底部，看到了那则夹杂在五六条本省干部任免信息中的《干部任前公示》。
确认了“李默”的名字和“拟任鲁东省云庐市人民**常务副市长”的字样后，刘明凯也觉得有些诧异，不是副书记，不是市长候选人，而是常务副市长。
这个职位虽也是重要副职，掌管财政、发改等实权部门，但相较于之前传闻中更显赫的安排，这无疑是一个更加务实、却也更加微妙的定位。
它意味着李默将进入市**班子的核心，直接面对繁重的经济事务和复杂的利益纠葛，但并非党委班子的主要决策者之一。
要知道，李默如果留在天水的话，很有希望在这一两年，竞争天水市一把手和二把手的位置。
至于常务副市长，李默在天水现在的分量，远远高于常务副市长。
消息像水银泻地，迅速在天水市委市**内部小范围传开。
微妙的是，没有任何来自鲁东或安北省委组织部的正式函告在同一时间抵达。
这则公示，就像一颗被轻轻放在角落里的棋子，不声不响，却宣告了一个阶段的终结和另一个阶段的开始。
刘明凯将消息传给了李默。
李默接过手机，平静地浏览着那份简短的公示。格式标准，用语规范，“常务副市长”五个字清晰无误。
问题在于它的“存在感”被降到了最低，标题是通用的“干部任前公示”。
发布位置在官网公告栏偏下方，需滑动鼠标才能看到，并非首页重点推送。
它混在一批鲁东本省的厅级、副厅级干部调整信息中，毫不突出，仿佛只是一次常规的副职补缺。
“常务副市长……”
李默轻声重复了一句，脸上看不出喜怒，“也好，能扎扎实实做点具体事。程序走到了就好。”
刘明凯却有些意难平：“常务副市长责任重，压力大，可这欢迎的架势……也太冷清了！按说跨省调任这样重要的副职，省里至少该有个像样的通报，或者让云庐那边先联系对接一下。现在这样……感觉像是被‘悄悄’塞过去的。”
李默缓缓道：“常务副市长这个位置，是干活的，不是摆样子的。鲁东和云庐现在最需要的是能解决问题的人，不是敲锣打鼓迎来的菩萨。
低调赴任，少了些虚礼，也少了些不必要的关注和负担。李书记在京，省里有些人求稳怕事，可以理解。公示期能平静度过，就是最好的消息。”
他的话理性而克制，却也点破了这份低调背后的多重含义。
这既是对李文龙当前微妙处境的一种间接反应，也可能体现了云庐或鲁东省里某些力量对“空降”常务副市长的复杂心态——不冷不热，观察为先。
同时或许也是一种保护性安排，让李默避开初始的聚光灯，更从容地切入实际工作。
无论如何，这与他预想中可能伴随的“重用”光环相去甚远。
公示期的七天，对李默而言，是一种奇特的体验。
在天水，同事们祝贺时，语气中难免多了几分安慰式的鼓励。
白云飞也专程跟他说过，“常务副市长好，实权岗位，最能锻炼人！”
在安北省城，一些老领导的反馈也更侧重于实务：“常务副市长是个关键角色，上接书记市长，下联各区县局办，考验的是综合协调和攻坚能力，正适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