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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部长客气了。”
梁漱石微笑,“我是受省社科联安排,来天水做‘基层治理法治化’课题调研。听说这里有恳谈会,就过来听听。不请自来,唐突了。”
陈文春闻言表面笑嘻嘻,心里麻卖批。
我信你个鬼。
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其实大家都清楚,这明显是李默的手笔。
难怪这家伙不来,他手里握着这样一张大牌,自然是稳坐钓鱼台。
众人离开之后,只留下会议室一群脸色精彩纷呈的人。
而在外调研的李默,接到了张胜昔的电话:“这个人情你可要记住,按说张家不应该再介入安北的事情了,不过好在你想到了这个巧妙的办法。再加上郑瑶阿姨愿意帮忙,否则我也爱莫能助。”
“呵呵,欠你人情反正已经多了,虱子多了不愁。”
李默也不跟张胜昔见外了,两人的关系没的说。
“记不记得都是你的事情,如果有什么麻烦,尽管跟我说。我的聪明和智慧,也能起到一定作用。”
张胜昔一脸得意。
“拉倒吧。”
两人相互调笑了一会,才挂了电话。
这边电话刚挂,那边白云飞打来了电话:“老兄,你自求多福吧。陈市长刚刚来找黄书记,明天就要召开常委会扩大了。你当众下陈明的面子,只怕明天有一场硬仗了。”
李默呵呵一笑:“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可不是我下的面子,我不是在外面么?”
“这种障眼法,可没什么效果,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白云飞给李默打电话,也就是给他提个醒。
从白云飞之后,给李默打电话的就络绎不绝。
不仅有金玉兰这样的同盟,还有一些就是见风使舵的人,打电话来关心李默调研所需。
李默调研都好几天了,他们才想起来调研。
等到挂了电话之后,李默这才看向身边。
治水县农业农村局局长赵东来。
之前李默在省农业农村厅的时候,来治水县搞典型案例。
赵东来还是站在治水县这边,给自己搞了一个需求清单。
当时李默对这人还有些看不惯,可是这几天,这家伙一直陪在身边。
对于他的所求,李默心中有数。
“李市长。”赵东来双手捧着茶杯,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关于这几天您提到的‘小田并大田’试点,我们局里补充做了一份土地流转风险评估报告,想请您抽空过目。”
李默转身接过文件夹,没有立即翻开。
他对这个赵东来印象复杂,四十二岁,省农大硕士毕业,在县农业农村局干了十年副局长,去年刚扶正。有干劲,但立场还需要多观察。
“坐。”李默指了指旁边的藤椅。
两人坐下。
李默翻开报告,看了几页,眉头微皱。
报告不是寻常的官样文章,数据扎实,连“户主年龄结构对土地流转意愿的影响系数”这种专业分析都有建模。
“做得细致。”
李默合上报告,“但东来同志,我听说你之前当着十几个村干部的面说‘传统农业思维不破,乡村振兴无望’?”
这话问得犀利。
这是李默在调研中了解的,也正是因为这句话,他才愿意跟赵东来多聊聊。
赵东来腰背挺直了些,但语气平稳:“李市长,这话我说过。不过原话是‘不破除单纯依赖财政投入的传统思维,乡村振兴的内生动力就难以激活’。”
他稍作停顿,“有些同志传话,可能传丢了前提。而这番话,是在您来治水县打造乡村振兴典型案例之后,我跟其他村干部们说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