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俄国当文豪 78、正经人谁写日记啊!

那天在咖啡馆听完屠格涅夫吹牛逼后,尽管米哈伊尔似乎马上就要有钱了,但是眼见屠格涅夫的口气那么大,米哈伊尔还是撺掇着让屠格涅夫来付这顿喝咖啡的钱。

看得出来,屠哥的兜里似乎真没几个子了,但是他一点都不在意,当即就大手一挥表示道:

“没问题!这点钱我付了。”

这潇洒的风度让年轻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又是一阵羡慕.

对此米哈伊尔只能说,要不是老屠**死的早,不然指不定老屠还在哪个地方背着债苦苦煎熬呢。

虽然老屠的妈没了,但他确实变强了呸!什么地狱笑话,抽空我得敲敲木鱼了。

老屠把钱付了之后,几人又颇为热切地交谈了好一阵后,便各回各家各自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而在分别前,米哈伊尔也是看出了年轻的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焦虑,于是当即就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道:“费奥多尔,放心吧,不用担心你的事情,我向你保证,它会轰动半个圣彼得堡的,到时候你将会看到很多人都在谈论它。”

陀思妥耶夫斯基:“!”

这才见面几次,他竟然就叫我费奥多尔了

看来我们确实已经不生疏了。

年轻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内心振奋的同时,也是听到了米哈伊尔继续道:“不过希望你能在成名之后保持清醒,你知道,无论是谁都不可能一直成功,而作家和艺术家往往会面对更多的诘难和磨难,所以不论是成功还是失败,最好都要保持一个平和的心态。”

陀思妥耶夫斯基:“?”

可是我怎么觉得你一直都在成功.

面对米哈伊尔的这番相当真诚的话,陀思妥耶夫斯基当然是点头应是,但在分别后,他还是忍不住看向了暂时还跟他同行的涅克拉索夫问道:“尼古拉,米哈伊尔当时在圣彼得堡成名的时候,他是一个什么样的反应?他难道没有表现得很高兴很激动吗?”

“没有。”

认真回忆了一下之后,涅克拉索夫给出了自己的回答:“他似乎并不认为这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面对我们大家热烈的称赞、追捧和欢呼,他自始至终都表现得相当平和,甚至还反过来安抚维萨里昂那过于激动的神经。我再没有见过比他更为谦虚的人了。”

哦对,他在收到稿费的时候还是很激动的,涅克拉索夫在心里补充道。

当然,这句话涅克拉索夫就不跟陀思妥耶夫斯基讲了。

而且谁知道米哈伊尔到底激不激动呢?说不定他只是演给别人看开玩笑的,涅克拉索夫在心里这样想道。

“真是一位圣徒一般的人啊!”

听到涅克拉索夫的回答,陀思妥耶夫斯基当即就惊叹地摇了摇头,然后把米哈伊尔的那些话暗暗装到了内心深处。

当然,听是听了,但是随着接下来从别人口中听到自己的次数越来越多,听到越来越多的人都在谈论着自己,年轻的陀思妥耶夫斯基还是不可避免地有些飘飘然了。

不过好在是听到米哈伊尔的和诗歌的次数也很多,爱**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同学终究还是没有装的太厉害.

而时间转眼间就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关于《彼得堡文集》的销售情况,尽管在实地考察之后,米哈伊尔发现它卖得确实很好,但为了稳妥起见,米哈伊尔还是决定等上一段时间看看情况。

在等待的这些时间里,由于一直在幻想着自己可能要成为富翁了,米哈伊尔多多少少有点心神不宁,之前一直在做的事情多少也搁置了一点,但不做这些事情的时候,米哈伊尔又不知道该做点什么。

于是一来二去之下,闲的无聊的米哈伊尔就试着对自己的生活以及周边正在发生的事情做一个简单的记录。

当然,其实也算是练笔了,像老屠的《猎人笔记》就是经典的笔记体,差不多就是一边写日记一边讲自身的经历和抒发感想。

米哈伊尔在做的基本上就是这样的事情。

不过涉及到自己的个人生活,米哈伊尔多多少少还是修饰了一番:

“十五号,星期四。又是学习德语的一天,我感觉再过不久,我应该就能掌握这门语言了,继续努力吧。”

“十六号,星期五。去帕纳耶夫家聚会的一天,在这场聚会上,我同维萨里昂他们谈论了许久的文学和艺术,我喜欢听他们谈这些,有时候听到格外打动人的地方,我的心情又是多么畅快啊。”

“十九号,星期一。又是努力学习的一天,我在啃黑格尔的哲学书籍了。尽管有些地方有点晦涩,但当真正读懂他的思想的那一刻,我还是感到了由衷的喜悦。”

“二十三号,星期五。依旧在帕纳耶夫家聚会,我向他们请教了一些哲学问题,这些可敬的先生对于这些哲学问题的理解相当深入,我跟他们交流了许久”

这是笔记里能写的东西,而那些不能写的,差不多就是米哈伊尔对于老陀这阵子的变化的观察。

俗话说是金子总会发光,而像老陀这样文学圈里的纯金,自然就更不可能被轻易埋没。

随着《彼得堡文集》发行了一段时日后,关注老陀的《穷人》的读者就越来越多,有赞扬也有谩骂,不过在别林斯基这个小圈子里,大部分人对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这部作品都是非常真诚的赞美。

差不多就像后来帕纳耶夫在他的回忆录里所说的那样:

“文学界的每一个新的现象,每一个新的天才都会令我感到说不出的喜悦:我对文学上的每一项成就都感到高兴,我从未产生一丝一毫的嫉妒之情。

恰恰相反,我的本性需要有权威,需要卡莱尔所说的英雄,需要崇拜——由于没有真正的英雄,我就崇拜那些由我亲近的人们创造出来、受到我的信任和敬重的小偶像。”

对于权威和英雄的需要,其实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有,但是对于目前这个时代,尤其还是在俄国,这种风气就更加盛行。

帕纳耶夫他们当然没有什么恶意,甚至不留余地的在各种沙龙和聚会为陀思妥耶夫斯基吹嘘,从而让年轻的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名声传得更远更加响亮。

目前圣彼得堡的文化界,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相信年轻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将会是米哈伊尔之后的又一位新星。

老陀的作品确实值得这样的名声,但老陀这个人多少有点承受不住这样的名声,一方面他在上流社会的聚会里有些自卑,另一方面他又为自己的文学才华感到自傲,这就导致他有时候确实是盛气凌人。

而与此同时,老陀确实也越来越沉浸在这份名声里面了,并且开始受别人的邀请亦或者自己主动去参加各种各样的沙龙和聚会,不过这倒也是如今俄国的年轻人们的通病,老屠也有这么个毛病。

只能说,这个岁数了,人的性格什么的确实已经基本定型了,随着名声越来越响亮,老陀也确实越来越爱**了

好在令米哈伊尔感到有点欣慰的是,或许是因为他此刻的名声什么的要比老陀大上一些,并且表现出了异常谦逊的态度,这就让老陀虽然开始**,但总归是没装的那么狠。

而且或许是因为米哈伊尔豪赌的成功让老陀心生敬意,总之老陀装归装,但面对米哈伊尔的意见和提醒,老陀多多少少还是收敛了一点。

怎么说呢,也行吧,至少老陀可能不会因为装的太狠导致被人排挤什么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最近总感觉老陀在观察我是怎么回事?

莫非他想学习学习我在这方面所表现出来的态度?

那就很好了.

关于米哈伊尔的这个想法以及这点疑惑,或许年轻的陀思妥耶夫斯基最近刚刚写完的那封信可以解答:

“给米·米·陀思妥耶夫斯基

现在匆匆给你写信,因为我的时间实在是太少。你实在是难以想象我这段时间究竟经历了什么,到处都是难以置信的尊敬,对我的好奇心十分强烈。

我结识了许多有地位的人,奥陀耶夫斯基公爵请我屈尊赐教,索洛古勃伯爵懊丧万分。帕纳耶夫对他说,有一个多才多艺的作家,会把除了米哈伊尔以外的所有人都踩在脚下。

索洛古勃伯爵问遍了所有的人,跑到克拉耶夫斯基那儿,突然问他:“这个陀思妥耶夫斯基是谁?我在哪儿能弄到陀思妥耶夫斯基?”,克拉耶夫斯基回答他说,陀思妥耶夫斯基不愿赏光使你蓬荜生辉!这倒真是这样.

另外我还想再跟你讲一件事哥哥,你简直不知道在那位米哈伊尔身上到底有多少奇迹,我对他了解的越深,我就对他越是敬畏。

而最近这段时间,我为了从他身上学到点什么,正在观察他平时到底都在干什么,并且做了一个简单的记录,我在这里先简单告诉你一些:

十六号,星期五。米哈伊尔在帕纳耶夫家跟人打了半天的牌,打到最后,所有人都不肯跟他再打了!

二十三号,星期五。米哈伊尔依旧在跟人打牌,这一次他似乎刻意输了一些钱,维萨里昂激动坏了.

二十四号,星期六。米哈伊尔还在打牌!我怀疑下一次聚会他应该还会跟人打牌

直到目前为止,我还没从中看出特别的东西,但我相信我迟早会发现的,或许打牌有益于智力的发展?我觉得我也应该试一试了,最近我一直沉浸在各种荣誉中,很少有时间打牌了。

但下次聚会的话,我或许会认真打上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