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没资格,行,在场队员都听见了,愣着干什么?都洗洗别干了。
反正明年的化肥不够用,都节省着体力,多熬一天,晚一天被饿死。”
有人冷笑一声,扔了农具往外走。
有人一**跌坐在地,拍着大腿哭声震天,“不给人活路,这是要不给人活路生生逼死俺们啊!
还等什么明年?我活到这岁数也活够了,明天一根裤腰带吊死在县办,倒要问问天下还有没有王法!”
绝望凄厉的哭声传遍八方,这人说完最后一句,嘎的一声抽了过去。
围在身边几名五大三粗的汉子噗通一声跪在婶子身边,“娘,娘你别死啊!”
他们转过头,六只眼睛带着刻骨铭心的仇恨。
“是你害了我娘,她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我们一桶汽油闹到京市,也绝不与你善罢甘休。”
“不好了大队长,村里一帮老人说他们活够了,愿意用他们一条命,为咱村换一条活路。
全部带着麻绳排队去了县办,您拦着点啊!”
远远一个青年跑来,鞋子跑掉一只,满脸惊慌无措大声哀嚎。
田间霎时一片慌乱,汉子们捏紧农具,成包围式把县办下来的一老一少围在中央。
“太欺负人了,我们和他拼了。”
“对!和他拼了!”
原本耀武扬威的年轻人一下躲到年长之人的身后,看着越凑越近的村民目露惊骇。
这个村的人都疯了不成?
他们例行下乡检查工作,哪个大队不是摆足架势迎接?
四面楚歌,正当被推到前面的中年人冒出一额头冷汗时,旁边那棵树上忽而传来咔嚓一声。
声音清脆,在吵吵嚷嚷的地头也十分清晰。
这个声音……中年人豁然抬头,就见粗壮的树枝上正趴着一人,手里举着照相机,对着他的面门清晰拍摄。
他下意识用小臂遮住脸,“干什么呢?”
那人不说话,只用相机将周围混乱的一幕清晰记录下。
“别拍了!”年轻人妄图上前来打落照相机,被树枝遮住的树干,突然伸出一只小jiojio,一脚把他踹倒在地。
“好一出官官相护,以权欺压百姓的大戏。
大侄子,拍好没有?
你新一期的报刊内容有素材了。
标题就写:惊,全村六旬老人被县**迫集体上吊,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世人皆知,阮现现有两个大侄子。
一个是封家被当牛**封小白。
一个是省榨油厂她宋姐的儿子朱庆。
听到这个标题的朱庆眼前一亮,口中默念:“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好啊!就用这个!”
一老一少的脸色再度阴郁,年轻人早已汗透脊背,中年人尚且稳得住,知道今日来的草率,被摆了一道。
平头大队明显早有准备,入村开始处处都是坑。
事情闹大一不小心折在这里,县办不仅不会救人,还会把他俩推出来平民愤。
握了握拳,以保声音镇定,“大队长和诸位队员,咱们一定是有哪里误会了。
视察不过是例行工作,绝没有以公徇私的意思。
年轻人不会说话,他也只是想通过激励的方式让咱们大队发展更好,方法错误,但心是好的。”
有村民不客气嗤笑出声,指指年岁尚不到五十,脊背早已弯曲的父亲。
“我爹年轻开始,风雨无阻每天拿满工分落下一身的积劳成疾,就为了让孩子有口饱饭吃,还要我们怎么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