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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初颜哭笑不得,“不用这样吓我。”
安司仪翻了个白眼,“谁吓你了,你身上超级浓的鬼气你不知道吗?”
她诚实的摇头,“没有。”
安司仪皱眉,“不对啊,这么浓的鬼气,按理说肯定有异样出现,你一点感觉都没?”
她仍然摇头,但摇了一下又定住,迟疑的说:“偶尔好像感觉有人。”
“那就对了。一定被缠上了,而且对方很强,连我都看不透。”
小悔也跟着紧张起来,“师父,那妈咪会有危险吗?”
安司仪摇头,“那东西想伤害你妈**话,她早死了。”
说完,安司仪还嘀咕了一句:“奇了怪了,这么强的鬼气按道理戾气很重,不该什么都没做才对。”
“先进来吧。”
她让开身,让安司仪进屋子里。
小悔因为太久没见到妈咪,亦步亦趋的粘着,片刻都不能离身。
她纵着她,干脆将他抱在怀里。
安司仪喝了一口茶,视线忍不住在屋子里转悠,总觉得屋子里也残留着淡淡的鬼气。
可这屋子的方位很好,做南朝北,风水没问题,不聚阴不背阳。
安司仪压着疑惑,转头道:“对了,我有点事想找你帮忙。”
许初颜也刚好开口:“有件事想找你帮忙……”
两人同时开口,都愣住了,对视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安司仪抢先道:“我先说,我需要出来办点事,暂时没合适的落脚地,你这不错,我想住几天。”
“当然可以,你不嫌弃的话。”
她答应的爽快,安司仪也回的爽快,“作为回报,你想我帮什么忙?”
许初颜刚要开口,忽然低头看了看,发现小悔靠在她怀里睡着了,睡得很沉。
安司仪压低声音说:“他几天没睡好,刚考完试就非要过来,不肯休息,能熬到现在也是他厉害了。”
许初颜的眼神慢慢温柔了下来,既心疼又愧疚。
她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才会让小悔受了那么大的苦。
她轻轻的碰了碰小悔的脸颊。
原本肉乎乎的小脸已经消减许多。
他像是一下子长大了,在她不知道的时候,逐渐蜕变。
她抱起小悔回了房间,将他放在早已准备好的儿童房里,给他盖上被子,才转身回到客厅。
安司仪靠着沙发,道:“说吧,什么事?你应该是不希望被小悔听到吧?”
“嗯。”
她将护士长死亡的事告诉了安司仪。
她断了笑笑的线索,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安司仪身上。
后者脸色沉重,“你有那些人的生辰八字吗?”
她立刻找出几份资料,递过去,“这是他们的尸检报告,上面有他们的出生日期。”
安司仪拿过来看,并伸出手点了杯子里的水,在桌面上比划着,嘴里发出意味不明的声音。
许初颜不敢打扰,安静的等着。
安司仪闭了闭眼,“是他。”
这个‘他’说的是谁,显而易见。
许初颜的心脏沉到谷底。
“所以,他在找笑笑的下落。”
“你当初做的很对,封掉了那孩子的一感,他失去了方向,就拘了这些人魂魄,准备拷问出下落。”
“那笑笑很危险!”
她有些慌了。
安司仪安抚她,“没那么简单,这些人刚死,鬼差会将他们带走,想从鬼差手里把魂魄抢回来没那么简单。”
许初颜咬牙,“那你能算出笑笑的去向吗?”
安司仪摇头,“那孩子是灵童转世,命格不受人间掌控,我算不了,所以他也算不了。”
她的眼神逐渐暗淡。
“你别担心,我会帮你找。”
她沙哑的说,“谢谢。”
安司仪叹了一口气,“这个**迟早会被天收了!不过他这么不顾因果,害了那么多人命,报应肯定不浅。他肯定也知道这一点,却还要这么做,想必此刻他的情况也不大好。”
简单来说,狗急跳墙。
有更大的危险,所以可以暂时不理会杀人的报应。
许初颜低头,咬着下唇,哑声道:“当年……他做了最后一步。”
陆瑾州的死断掉了派一的谋划。
没人知道,当年是他握住她的手,将刀子送进自己的心口。
她做不到那一步,他帮她做了。
只要合上眼,脑子里便不断浮现这一幕。
安司仪是唯一知道实情的人,此刻也忍不住露出复杂的眼神。
“你去看他的墓了吗?”
“嗯。被赶走了。那里有陆家安排的守墓人。”
不过她也知道,那只是一个空墓罢了。
真正的陆瑾州没有埋在那里。
“虽然是个衣冠冢,但里面放着他的生辰八字,也算是归宿。”
“他的尸体……”
“你要去看吗?”
她握紧了拳头,最终还是摇摇头。
“暂时不了。”
“没有找到笑笑,我没有颜面见他。”
“他会怪我的。”
许初颜露出苦笑,眼眶微微发红。
这是她答应他的事,可她没有做到。
陆瑾州死亡,断了命格,甚至连死后都甘愿以衣冠冢为锁魂契,以肉身不入土不安息为代价,才重创了派一。
他做到这一步。
她却连笑笑都没找回来。
她有愧。
安司仪想了想,那男人做到这一步,怕是爱惨了她,怎么会怪她?
可看许初颜的表情,到底把这句话咽回去了。
“只要比他更快找到孩子,我就有办法帮你护住她,别心灰意冷。”
许初颜深深吐出一口浊气,打起精神,“谢谢。”
“对了,这个给你。”
安司仪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串铜钱。
“这是沾了祖师爷香火的铜钱,你戴在手上,可以护住你不被鬼气缠身,你现在太虚了。”
她接过,套在手腕上。
那一枚枚铜钱看着朴实无华,不具备攻击力的样子。
安司仪打了个哈欠,“我也累了,陪着小悔熬了那么久,我去休息会。”
“好,左边的房间你住吧。”
安司仪回了房间休息。
客厅里只剩下许初颜。
她压下思绪,转身去了浴室。
昨天独自呆了一夜,忘了洗漱,这会才觉得浑身难受。
浴室响起水声。
水雾缭绕,模糊了玻璃。
她闭上眼,任由水流冲刷脸面,似是这样可以洗掉那些烦扰。
却没注意到,玻璃外,水雾慢慢成了一个人形,逐步逐步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