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慌乱地避开张有田炽热的目光,微微低下头,轻轻点了点,便和同伴们轻声说了几句,然后跟着张有田走到了操场边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下。
斑驳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倾洒而下,在地上形成一片片金色的光斑,仿佛为这片小天地铺上了一层华丽的地毯。
张有田望着谭雪,喉结上下滚动,吞咽了几下口水,双手紧紧地攥在一起,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谭雪,”他再次开口,声音比之前沉稳了一些,但仍难掩那一丝颤抖,“从那次澡堂的意外相遇后,我就好似着了魔一般,总是忍不住想起你。
起初,我以为只是因为那件事太过尴尬和特别,可后来我渐渐明白,每次看到你,哪怕只是一个背影,我的心都会像失控的小鹿一样,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
就像今天你在舞台上表演的时候,那一刻,我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明亮而美好,你的每一个笑容、每一个动作,都仿佛有一种魔力,深深地吸引着我。”
说到这里,张有田停顿了一下,他抬起头,望向湛蓝的天空,像是在汲取力量。片刻后,他的目光重新落回到谭雪身上,眼神中满是深情与真诚:“我知道部队里有严格的纪律,我们在一起可能会面临诸多困难和阻碍,但我不想再这样压抑自己的感情了。
谭雪,我喜欢你,不是因为那次意外,也不是出于什么责任,而是真真切切地喜欢你这个人,喜欢你的善良、纯真和美丽。你的每一面,都让我心动不已。”
谭雪听着张有田的表白,心跳如擂鼓。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双手下意识地揪着衣角,声音带着一丝紧张:“张营长,其实我也一样。从那之后,每次路过操场,我都会在人群中寻找你的身影;和你在一起聊天,我感觉特别开心和安心。我也不怕那些困难,只要能和你在一起……”
张有田激动地向前一步,双手紧紧握住谭雪的手,那双手宽大而温暖,仿佛能为谭雪遮风挡雨。
他的眼眶也微微泛红,声音有些沙哑却充满力量:“那我们一起努力,好不好?不管未来的路有多少坎坷,我都想和你一起面对,不离不弃。”
谭雪微微点头,望着张有田,脸上洋溢着幸福而坚定的笑容。
东北的天气已初显暖意,屯子边的小河解冻,潺潺流水声仿佛在奏响新生的序曲。
黑水屯王占星家的小院里,几株桃花灼灼绽放,花瓣随风飘落,洒在院门上,增添了几分生机。
屋内,冯梅躺在炕头上,双眼紧闭,脸色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她额头滚落,顺着鬓角浸湿了枕头。
她的头发凌乱地散着,几缕发丝被汗水紧紧地贴在脸颊上。双手紧紧地攥着炕沿,指关节因用力而凸起、泛白,指甲几乎陷入了粗糙的木质之中。
每一次宫缩袭来,她的身体就像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腹部的剧痛让她忍不住发出痛苦的低吟,那声音从喉咙深处挤出,微弱却又揪人心弦,身体也随之剧烈颤抖,双脚不自觉地蹬踹着炕面,使得原本就不平整的炕席发出沙沙的声响。
王占星站在炕边,眼睛死死地盯着妻子,满脸的焦急与心疼。他的双手不停地在身前搓动,掌心早已被汗水湿透,嘴里不停地嘟囔着:“梅子,坚持住,接生婆就快来了,你一定要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