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坐在旁边微笑倾听的方鲁,这时转过头看着钟秀秀,温柔地说:“秀秀,等演出那天,我带你一起去看,让你也感受感受部队的热闹氛围。”
钟秀秀脸颊微微泛红,甜甜的说:“好呀,那到时候可得早点去占个好位置。”
张有田迈着轻快的步伐回到宿舍,一把抓起洗漱用品和干净衣服,嘴里哼着那不成调的小曲儿,兴致勃勃地朝着澡堂大步走去。
澡堂内,热气腾腾如缥缈云雾,氤氲弥漫。他随意地寻了个空位,刚把上衣脱到一半,正满心期待着能在这温热的水流下洗净一身的疲惫,眼角的余光却不经意间瞥见角落里似乎有个模糊的人影在轻轻晃动。
“什么玩意儿?”张有田不禁轻声嘀咕了一句,待他定睛细看时,这一眼差点没把他的魂儿给惊飞了。那角落里竟然站着一个未着寸缕的女人!
“啊!”张有田扯着嗓子发出了一声高分贝的尖叫,那声音仿佛要穿透澡堂的墙壁。
他双手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拉回刚脱到一半的上衣,紧紧地捂住胸口,好似这样便能挽回那瞬间崩塌的尊严。
谭雪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尖叫吓得花容失色,手中的毛巾险些掉落,她慌乱地用毛巾遮挡着自己的身体,尖叫声也随之脱口而出,一时间,整个澡堂被这两声尖叫充斥着,紧张的气氛瞬间飙升至顶点。
张有田此刻满心只想着赶紧离开这尴尬之地,然而他刚迈出两步,澡堂的门却“嘎吱”一声被推开了。
一群男兵有说有笑地鱼贯而入,开始**服洗澡了,丝毫没有察觉到即将在这澡堂内爆发的一场“世纪尴尬大危机”。
谭雪此刻完全被吓懵了,大脑一片空白,只能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地颤抖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张有田展现出了令人惊叹的反应速度。他迅速脱下自己身上的衬衣,手忙脚乱地披在谭雪身上,随后宛如一位英勇无畏的卫士,身姿挺拔地背对着谭雪,用自己健硕的身躯将她那娇小的身形严严实实地遮挡住。
“张营长,咋回事啊?”一个眼尖的小战士看着张有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连衣服都没脱,不禁开口问道。
张有田只觉得脸上滚烫,好似被火灼烧一般,心里直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结结巴巴地喊道:“没……没啥事,刚不小心滑了一下,磕到腿了,这会儿有点疼,我就站着缓缓,没事儿,大家赶紧洗澡。”
男兵们听了,虽然心中有些狐疑,但也没过多去想,毕竟在这澡堂里摔一跤也算不上什么稀奇事儿。
或许是因为有了张有田这个上级发了话,男兵们洗澡的速度格外快,不一会儿便陆续洗完离开了。
张有田紧绷的神经这才总算放松下来,他长舒了一口气,轻声说道:“同志,你慢慢洗,我给你守着门。”
张有田站在澡堂门口,心情犹如一团乱麻,错综复杂。他时不时地回头张望,心中满是担忧,生怕再有什么冒失的人莽撞地闯进去。
此时,他的脑海中不断地浮现出刚才那尴尬至极的场景,谭雪惊慌失措的表情和自己那窘迫万分的模样交替闪现,这让他既感到无奈,又有些想笑自己的狼狈。
过了好一会儿,谭雪终于洗完澡走了出来。她的脸颊红扑扑的,宛如熟透的苹果,眼神中还带着一丝羞怯与不安,轻声说道:“张营长,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张有田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一丝不自在的神情,说道:“这事儿也怪我,没看清楚就莽莽撞撞地进来了。你……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们团没有女兵,没有专门的女澡堂,你们文工团到我们团演出这段时间,这澡堂是按时间段分给男兵和文工团的,你是不是记错时间了?”
谭雪双颊泛红,恰似天边的云霞,羞涩地低垂着头,声若蚊蚋般嗫嚅道:“今日排练的强度实在太大,整个人疲惫不堪,洗澡时便松懈了下来,未曾留意时间的流逝,不知不觉就超过了规定的时长,实在是……”说到此处,她的声音愈发微弱,几不可闻,脸上的红晕也蔓延到了耳根。
张有田凝视着眼前这副楚楚动人又惹人怜惜的模样,心尖像是被一根轻柔的羽毛拂过,不自觉地就软了下来。他放轻了声音,温言抚慰道:“好了,都过去了,不必担忧。只是这件事可不能说出去,倘若传扬出去,于你于我,乃至整个部队,都会有很大的影响。
今天的事情,虽然是一场意外,但是你放心,如果你觉得有必要,我定会担负起应有的责任,绝不推诿逃避。我叫张有田。”言罢,他微微抿了抿嘴,眼神中透着一丝坚定,望向谭雪的目光里也多了几分温柔与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