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娇娇肿脸大变,但因为太肿,不怎么看得出来,只那眼神凌厉万分:“阮大小姐真是好手段,只凭一句话,就要杖杀我的丫鬟,真是好大的威风!”
阮清辞轻笑:“霍大小姐,我这可是为了你考虑。你有所不知,你让她在马车里安歇,她却偷偷溜出去,出现在了东街。”
“什么?”说着,霍娇娇眼神躲闪,有些心虚。
霍夫人瞪了霍娇娇一眼,之后扬手给了妙珠一个耳光,斥道:“**蹄子,你家小姐让你在马车里歇息,你去东街做什么?”
妙珠立刻跪下,连声求饶,只说自己在东街有个相好,平日里无法出府,难以相见。今日趁着这个机会,才见了一面。
霍夫人自然又是一顿骂。
阮清辞却没打算把这件事轻轻放下,继续说道:“怎么,你这丫鬟的相好竟是三皇子的幕僚,东方亮?照此说来,这丫鬟倒是好本事!”
阮清辞此言,是在告知霍娇娇,她已经知道妙珠和东方亮会面,想让霍娇娇自乱阵脚。
霍娇娇阅历浅,听阮清辞这么一说,果然有些不安。
霍夫人在这时候挡在霍娇娇面前,沉声道:“东方亮虽是幕僚,却也是个下人。我府上的妙珠与他相好,也不算高攀。”
说完,霍夫人又踹了妙珠一脚:“你有了这般机缘,大可以与本夫人说明,也好与你那相好光明正大地相见,何必这般偷偷摸摸的?”
“夫人,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妙珠连声告饶。
霍夫人这才看向阮清辞,面色不虞:“妙珠和谁相见,本就无关紧要。和贵府所调查的蜂群之事有什么干系?”
“霍伯母别急,马上就有干系了。”说完,阮清辞朝着身后看了一眼,吩咐道,“把人带上来!”
被带上来的,是一个穿着淡黄色长裙的、男扮女装的男人。
不过,他的双腿已经被打断。
看到此人,霍夫人瞳孔猛缩,却又很快镇定下来:“阮大小姐,你带这么一个奇奇怪怪的人过来,想做什么?”
“此人是我阮府的侍卫抓到的。是他引着蜂群,入了我阮府。而他,正是听从东方亮的指使,潜入我阮府做下这些事。”
这人血流满面,显然是受过刑了。
“阮大小姐这话好没意思,你说他是东方亮指使的,有什么证据?”
“他亲口招认。”
“这是诬告。”
“这倒是有可能。”说着,阮清辞看向阮夫人,提议道,“母亲,还请你以你的名义去一趟三皇子府,请那东方亮前来。他的人,还是得他亲自来认为好。”
霍夫人不满:“这件事扯得太远了吧。眼下说的是宴会上发生的事情,怎么还扯到三皇子府的人了?”
她不敢叨扰三皇子府的人,尤其是,在事情办砸的情况下。
“此事环环相扣,事情之间更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怕不请东方亮来一趟,是说不清楚的。”
“罢了。”霍夫人摇头,“贵府故意顾左右而言他,想必是打定了主意不肯给我们母女一个说法。既然如此,这说法我们不要就是,何必这般兴师动众?”
“别啊,事情马上就要水落石出了,霍夫人何必说这种泄气话?母亲,快让人去请东方亮前来!”
阮夫人立刻点头,吩咐贴身嬷嬷去三皇子府请人。
霍夫人立刻就急了:“我已经说了,不用再查下去了。”
阮夫人眼神疑惑:“怎么,霍夫人不想要个说法了?”
“我女儿是在你们阮府的宴会上出的事,最生气的人是我。原想着容貌无法复原,但现在看来,用了太医给的药之后,已经好转许多。既然如此,我也就没有得理不饶人的道理。方才,也是我爱女心切,太过着急了。”
霍夫人一番话,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令嫒的脸,哪里就好转许多了?”
听阮夫人这么一说,又有好多视线落在霍娇娇的脸上。
这无疑让她更加难为情,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双手捂着脸,羞愤到了极致,嘴里叫嚷着:“母亲,让东方亮来!让他来!”
霍夫人一个眼神,示意窦嬷嬷。
窦嬷嬷立刻捂住霍娇娇的嘴:“小姐,您这脸还没好,不可激动啊。”
霍夫人是怕霍娇娇露馅。
眼下霍娇娇无法发声,霍夫人则是痛心疾首:“娇娇今日承受这些,实在是无妄之灾。她到底是年轻,太过在意自己的脸,这才有些语无伦次了。”
说完,霍夫人看向阮夫人:“阮夫人,告辞了。”
“霍伯母,您先别急。”阮清辞指着地上男扮女装的人,“他已经招认,是故意引蜂群来此。”
“哦?他为何要这样做?”
“是很奇怪。”阮清辞点点头,仿佛很是困惑,“此人是受东方亮的指使而来,东方亮又是霍大小姐的贴身丫鬟妙珠的相好,这就很奇怪了。到底是妙珠对霍大小姐心存不满这才出此下策,想要毁了霍大小姐的容貌,还是霍大小姐想嫁进我阮家,故意设下这个圈套?”
“阮大小姐,慎言!”霍夫人急了,正色道,“事关我女儿的清誉,阮大小姐还是不要这般信口雌黄的好。”
“所以,到底是哪种可能呢?我很好奇。”这一次,不依不饶的人,换成了阮清辞。
霍夫人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踹了妙珠一脚:“混账东西,你说,为何要伙同东方亮,设下这般奸计,毁了大小姐的容貌?”
妙珠连连磕头:“是奴婢一时被猪油蒙了心,才做下这等错事。夫人,奴婢再也不敢了……”
霍夫人却没消气,朝着妙珠的心窝子又踹了一脚:“一时被猪油蒙了心就胆敢对大小姐动手,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夫人恕罪!夫人恕罪!”
阮清辞看准时机,立刻道:“霍夫人,您可千万脚下留情。听说那东方亮很得三殿下信任,他若是知道您这般对待他的相好,只怕会心存不满。毕竟,打狗还得看主人的面子呢。”
霍夫人住了脚,怒气却没消散,朝着妙珠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
随后,她看向阮夫人:“阮夫人,对不住,让您看笑话了。”
“但这笑话,不怎么好笑。”
“是。是我霍府御下不严,闹出这等笑话,改日,我必定登门致歉。”
“致歉就不必了。请回吧。”
见状,霍夫人就知道这次把阮夫人得罪狠了。
可事已至此,这是最轻微的后果了。
她看了窦嬷嬷一眼,示意她跟上。
主仆几人正要离去,却听到一个响亮的声音由远及近:“且慢!”